“说是时机或许更确切。”
“不,只是借口。”
“好吧,借口。”
夏寻没打算做无谓的辩解,淡淡应下了黄崎的说法:“银家是来找你们买庄额的吧?”
“哦?”黄崎颇为诧异:“你怎么知道的?”
夏寻淡淡一笑:“狼狈为奸,金银为商。南域商道归附于李常安,李常安大势已成却仍处于弱势。金家既用一叶金山在我这下注,那银家必然也会随后在你们这下一注,双管齐下方可保万无一失。”
黄崎大概明白夏寻推算的根据,商者谋也,谋者亦商也,便是这个道理。倒一杯黄酒喝起,道:“她们婆孙想以南域的窑子换咱们北疆的青楼,给出的价码也挺有吸引力,可是我爹最终还是拒绝了。”
“为何?”夏寻问。
“太胖了。”
黄崎感慨道:“黄家兴旺数百年,鲸吞天下九州商道,同时也把自己撑成了一个大胖子,想移动身子亦是寸步难行了。南北相隔数千万里,若强行上路,即便到了南域,恐怕咱家这大胖子也得被人削剩骨头咯。这口饭,可不好吃呀。”
“可坐以待毙,也非长远之策呀。”
夏寻缓了缓,接着说道:“今日之事,可见帝心已起杀意。若不当机立断,日后恐怕想跑也跑不动了。”
“呵…”
黄崎自嘲般一笑:“跑?咋跑?北有刀宗开山立派,东有黄氏族亲千万,京都又乃黄家命脉所在,咋跑?我们若跑了,他们就得承受天子怒火,你该不会想我们像隐老爷子那般吧?拍拍屁股,留下一身孽债吧?”
“……”
言语梗塞于喉,夏寻唯有沉默。
是的,跑不掉。如今的黄家,就好比当年的夏氏一族,他爷爷北遁苍茫,直接导致了东洲江谷的倾覆,更甚至整个大唐夏氏脉络都为此受到灭顶之灾。商者虽逐利,但比起谋者却更珍惜羽翼,也更看重血肉亲情。所以,以黄家那位圣人的脾性,断然不会做出那等无情无义的事情。
“上京途中,我路过许多地方,见得各地粮食、棉麻、姜蒜、止血草等物资都均已出现供不应求的行情,是你们在后头吃货吧?”夏寻问。
“恩,不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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