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的时候,云生月再要走,湛兮却再一次拦住了他。
云生月疑惑地看着湛兮。
湛兮:“你之前和小陈聊的时候,他有说要想多久,才能想出针灸之法么?”
云生月摇了摇头:“此人看似不通人情,实则谨慎小心,他未曾透露分毫给我。”
湛兮抬头看了看天色,眉心蹙起:“太晚了……”
云生月大概猜到了湛兮的意思,这不是在说陈好陈小御医在府衙待太晚,而是在怀疑此人可能中途去做了什么别的事情。
“可要我回去问一问师父,他是何时离开的?”云生月问。
知晓对方离开的时间,对比对方抵达都护府的时间,便能算出他是否中途离开过。
湛兮摇头:“不必。”
“这是为何?”
“一种……预感。”湛兮轻笑了一声,没把话说完。
当初看到他姐夫的信中,对陈好此人特意的叮嘱,湛兮就有种预感,这人来路不正。
后来与陈好打了个照面,只一个照面,湛兮就觉得对方身上有一种“上岸感”——
就是那种,放下屠刀立地成佛的,“上岸”了的感觉。
这种感觉,能在不良人身上明显感受到。
但不良人没有陈好那么紧绷,因为不良人已经彻底“上岸”了,他们是过了官府明路,帝王特许的。
而陈好,更像是还有一脚没能上岸,被拖在了泥潭中的。
今日见他久久不归,湛兮的预感更浓了,这时候的感觉……就是他快要看清楚,对方那一脚陷入的泥潭,究竟是什么。
“你家老狐狸有没有很好奇我最近几日在做什么?”湛兮问云生月。
月下,优雅又貌美的小狐狸轻笑了一下:“什么都瞒不过您,师父确实好奇,他虽然想要遣我来一趟,但前些日子,我始终抽不开身。”
湛兮抱臂,目沉如水:“也许今晚就能给你个答案,所以……你留下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