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箬竹的语气,似乎当年这对居于天底下最尊贵位置的夫妻,也曾琴瑟和鸣过,所以才叫小儿学了这首《桃夭》?
“殿下弹得已极好了,连那两处不好的也极好。”
因为弹琴人是个小家伙,故而他们的要求不是全然正确。
宋宴清过了关,又问道:“既然当时姐姐小,小皇子的曲是哪位先生教的?”
齐先生不在宫里,出差去了。往后要是再有个业务能力的任务,宋宴清也可有个参考人选。
但箬竹摇头不答,只眉一下拧巴起来,显然这问题让她想起一些不太高兴的事。
宋宴清知趣地换了话题,定好明日【骗皇后】大事,送这位姐姐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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箬竹回到凤仪宫,却发觉进不去了。
凤仪宫门口拦着人,打头的是龙华殿的副总管,一个国字脸的中年的太监。见着箬竹第一句:“圣上吩咐,莫要惊了人。”
箬竹自然也不想惊到娘娘,她与对方交涉:“我知晓规矩的。但娘娘习惯了我照顾,可否让我进去。”
对方摇了摇头,安抚箬竹:“里头有的是人,姑娘放心。”
圣上腿伤着,都硬要过来这趟。加上这位也是久居宫中的老人了,知晓过去圣上和皇后的事,并不敢轻待了皇后宫中的女官。
箬竹只得站在宫门外,心中惴惴不安。
但下一瞬,自凤仪宫拖出来一个穿着有品级的衣服的太监。箬竹瞪大眼辨认,不是凤仪宫里的,但她依旧放心不下。
娘娘如今体弱,宛如濒碎之玉,可经受不起任何磋磨。
这要拖去挨板子的太监正在心里大喊冤枉。
他见圣上伤着腿,想要搀扶着圣上进屋,有何错?他一个断了根、六根清净的,还需忌讳什么不成!
被惦记的宋齐光站在帘子前,一时不敢走动。
先前那太监十分没眼色,竟然还欲开口说话。若是房中人睡着,岂不可恶。
此时赶走了人,又没顾明朗那等聪明又大胆的,宋齐光只得自己拖着伤腿往里面走。
满室都流窜着药味,仿佛苦浸入了空气,每一口呼吸宋齐光都觉得苦入心脾。
行动不便,帘子晃动,发出轻微的声音。
在几重轻薄帘幕后的皇后并未睡着,隐约听到轻微的动静,还以为是哪个身边人想贴身服侍。
床上的人声音很轻,不是刻意注意的轻盈,是有气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