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外公也不能直接触碰他的皮肤,只能戴上手套,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去牵他的手。
到了夏天,他的手被裹在外公的手套里,总会觉得很热,手心汗涔涔的,有心想让外公松开手,但视线触及外公和蔼的笑脸,那些话就硬生生堵在了他的喉咙口,说不出,只能强硬地咽下去。
孟遥清盯着面前的树根,眼睛没什么焦距,脸颊被糖葫芦撑得鼓起,咀嚼的动作一直没停。
糖衣融化成甜津津的水,混着山楂的渣滓一起被吞咽,甜度远大于酸,落进食道里,却蕴出了难以言喻的苦味。
你会觉得委屈吗?
岑柠的声音突然又在脑海里响起,他当时回了什么呢?
应该已经习惯了......应该......
他眨了眨眼,低头将最后一颗山楂快速吃掉。
吃完后,他看向岑柠,语气轻松,“谢谢你,吃完甜食以后心情果然好多了。”
岑柠脑袋一歪,意味不明道,“是么?”
但她怎么感觉他情绪还是很差呢?
像是被挤压成薄薄一片的海面,或许只有等钳制住它的手松开,她才能知道它的原型具体多大。
“你看起来可能需要一个拥抱。”她冷不丁地说。
但在孟遥清讶然的目光投来时,她又举起双手作起了投降的反应,哄小孩儿一样的语气,“但是我不能给你抱抱哦,因为感觉那是比较暧昧的事情。”
孟遥清都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反问一句,“那你还说?”
岑柠无奈地耸肩,底气不足道,“有时候嘴比脑子快嘛。”
孟遥清学着她耸肩的动作,鹦鹉学舌道,“有时候嘴比脑子快嘛......”
甚至连语气都是一样的。
岑柠蓦的涨红了脸,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她眼里的老实人,支吾道,“你、你三十七度的嘴是怎么能说出这么冰冷的话的啊......”
孟遥清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做了什么,被她眼中不加掩饰的震惊看得有些脸热。
他没再出声,扭头,目光落在一米开外的垃圾桶上,一抬手,将光秃秃的糖葫芦签子掷了出去。
一击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