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日, 7:00。
警察们赶回警局,安顿受害人、联系家属、报告细节、协调交通科追查车辆……
好不容易暂时忙完,库拉索借口找资料,终于得以抽身独处。她找了间平时没人来的档案室躲着, 拨通了某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你好啊, 库拉索。”合成电子音从话筒里传来, 无法辨识出对方是男是女,年纪大小。
“朗姆先生, 我遇上了一些情况。”
库拉索迅速把从昨天接到报警, 到今天把受害人带回来的事情说了一遍。末了, 她冷静地认错: “先生, 我很抱歉我破坏了组织的计划。我愿意承担任何惩罚。”
电话那边的人笑起来,电子音发出一阵“刺啦”的噪音。 “这怎么能算是你的错呢, 我的好姑娘。”
“明明是皮斯科那边的人出了错,你一直都做得很好。你说你故意把那两个人放跑了,但是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情报人员接到消息……看来他们是不必留了。”
“想必皮斯科已经让爱尔兰派人去处理他们, 我们这边也不能落后, 这可是向那个老家伙发难的好机会。”
库拉索静静地听着男人的话。很难说清组织的权力斗争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也可能它从来就没消失过, 至少库拉索明白, 自己来警方卧底, 本身也是朗姆增强自身实力的一种手段。
“那些货……丢了就丢了吧!再找回来的风险太大, 不如重新买一批新的。至于你提到警方的线人——你可以找个机会与他见面,我会额外派人过去调查这件事。”
想象之中的责难没有落下,库拉索放松的同时也察觉到轻微的不安:仿佛朗姆并不关心组织的得失,只在乎自己与皮斯科之间的利益博弈。
电子音停顿片刻, 又响起来。 “你的上司,那个叫相田的警官也见到了基层成员的脸?”
库拉索一愣,回答: “是。”刚刚汇报时,她有意无意地漏过了鱼冢是相田敬人的线人这件事。
此时,她突然意识到之前的行为,一些令人惶恐的想法和意识到朗姆接下来即将出口的话,让胃部好像被无形的手扭着。
朗姆吩咐: “杀了他。”
“当然,无需你亲自动手。”他好似非常通情达理地解释。 “反正爱尔兰要派他的废物们过来,就让他们想办法解决吧。你只需要注意我的联络,把相田引到相应位置就行。”
库拉索没能及时回答,不过几秒钟的空挡,电子音本就不高的温度徒然冷下来。
“回答呢?我的姑娘。”
“……是,我会配合行动的。”
“这才是我的好女孩。”朗姆随意夸了句,接着就挂了电话。
那个语气听上去真得很像人对小猫、小狗说话,反正不是对人。库拉索长呼出口气,推开档案室的门,却没想到相田敬人正在走廊尽头,弯着腰从自动贩卖机里掏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