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钩喙决前,钜趯傍。
“怒飞饥啸,翾不可当。”①祝翾解答道。
“好一句‘怒飞饥啸,翾不可当’!”夏满见祝翾这样谦恭里带着傲劲的神态,不由高看了她一眼。
顾知秋又上前仔细端详了祝翾几眼,越看越满意,忍不住问她:“你可有字?”
“有。学生的字为撄宁,取自《庄子》的《大宗师》。”
顾知秋虽然有几分遗憾,但是还是觉得祝翾的字特别合适,就夸赞道:“你当得起这个字。”
“赐衣!”夏满的话音刚落,众人就听到又几声炮响,锣鼓随着炮声齐鸣,一排吏前呼后拥地捧着解元红衣上前。
先头的吏看见祝翾躬身问安,道:“解元……”
他也不知道如何尊称祝翾了,以前解元都是男人,一律叫“解元公”,可是祝翾这样一个大姑娘站在这里,好在他反应快,继续说:“解元姑娘,还请更衣!”
祝翾张开手臂,一身宽大的绯色袍服就直接套在了她身上,顾知秋拿起放在旁边的冠上前,待祝翾解元袍服上身,就亲自让祝翾半低下头给她簪冠。
夏满拿起一朵绢花,亲自簪到祝翾的鬓边,一番穿戴下来,当真是红衣玉带、自带风流、人比花娇,其他学子们看着她身上红色的袍服看得眼睛发红,恨不得是被自己穿上身。
祝翾身穿解元袍服,又来一匹头戴大红花鬃毛梳成麻花辫的通体雪白的高马,差役们喜气洋洋地迎着冠服一新的祝翾上马。
先头的吏怕祝翾不会上马还想要上前扶她,然而祝翾摸了摸白马的鬃毛,就直接一个飞身敏捷地坐上了马。
白马性情温顺,感觉祝翾上了自己背也只是兴奋地叫了一声,兵吏开道分列祝翾两边,前有一位穿着甲服的军官牵马,锣鼓敲打在前,鞭炮绵绵于后,祝翾一身红衣端正地骑在马上跟着众人出行。
应天城内人头攒动,解元骑马展现新衣是三年一次应天城自己的热闹,大家都在好奇这一回新科解元的风姿,随着锣鼓声的靠近,大家这才看清坐在白马上的人物模样。
虽然身着袍服冠带,可却是货真价实的女人。
“这就是新科解元吗?”
“怎么会是一个女人呢?”
“怎么不可以?你忘了,今朝是男女同考的。”
“还真别说,长得真俊俏,画像上的嫦娥也没有她俊呢。”
“吓!这样年轻!”
老百姓们站在街两侧看着祝翾形貌议论纷纷,祝翾听到大家都在议论自己,一想起自己是解元,是南直隶第一个女解元,就忍不住抬高了下巴,她也不想这样得意,但是这种事再不春风得意一下,还能在什么样的事情上得意呢?
催妆阁上的贵妇也打开窗低头想看新科解元的容貌风采,结果就见一个穿着红衣高抬着头的少女骑着白马从楼下经过,贵妇们也沸腾了起来,头发做了一半也不管了全聚在窗边看,一边看一边说:“天呐,解元是好漂亮的一个女孩子!”
“哪里?让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