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儿子在外地念书,我姐姐跟着丈夫去外地照顾有什么错吗?您不得团圆是因为您的儿子不在跟前,可是您愿意您的儿子书不念只陪着您团圆吗?只怕也是不愿意的吧。
“现在你们一家人最紧要的事情就是我姐夫考举人的事情,自然一切都要以这件事安排,我姐姐在这我姐夫说不出一句不好,那他觉得好就是好,您来了觉得不好也不过是您觉得而已。
“本来人家夫妇俩一个念书一个做工互相扶持,没有谁拖累谁的事情,您来了跟我姐姐别苗头,我姐夫夹在中间难做人还要分心调解,这样难道不是影响他考试吗?您老人家倘若在家寂寞,自然等有条件了也能一起来,何必如此不顾大局呢?”
祝翾左一句“夫唱妇随”右一句“大局”的,宋太太被说懵了,她说不过祝翾,气得放下筷子,瞪着眼睛看祝翾,祝翾可不怕她,她硬姐姐才能硬,她软下来了,宋太太只会就坡下驴管她姐姐。
“好好好,二姑娘不愧是读书人,铁齿铜牙,与我老妇人逞口舌之利!”宋太太忍不住讥讽道。
祝翾接着她的话说:“不敢当。”
宋太太生了一会闷气,到饭后突然想到了怎么反驳祝翾,对祝翾说:“你刚才说我们家最紧要的事情是锦年的科举吧?那你看你姐姐在外面做的是什么体面事情?她在给人梳头!”
梳头怎么了?祝翾不理解宋太太的脑回路,就说:“梳头又如何?自力更生,不偷不抢,哪里不体面?”
宋太太觉得祝翾马上要没话可说了,于是端起架子,说:“梳头是没什么,她在外面给的都是那些官太太梳头,现在她一个秀才娘子做这些也没什么不体面的。
“可是人总要想以后吧,锦年不可能一辈子是秀才,来日锦年考了举人再中了进士,就得做官了,难道她到时候做了官太太还出去给人梳头?到时候她一个官眷出去与人家交际,对面夫人如果曾经是她的主顾,岂不是会丢了我家的架子?
“我家虽然不富贵,却丢不起这样的人,所以趁着你姐姐做的日子不长,人家没那么认识她,不如和我家去,你觉得呢?”
宋太太说完很得意地看向祝翾,她觉得祝翾这下无话可说了。
没成想祝翾直接笑出了声,对她说:“宋伯母,您会不会想太多了?”
“什么?”宋太太愣住。
“我姐夫如今在国子监念书,国子监分为六堂,为正义、崇志、广业、修道、诚心、率性,率性堂的学生是最厉害的,可我姐夫是诚心堂的学生,诚心堂收的中等偏上的监生,也就是说,我姐夫并不是国子监数一数二的学生。
“而我呢,很不巧,却是应天女学数一数二的学生,国子监最厉害的率性堂的学生都与我考过试、比过学问,不是我自傲,但是事实就是大多数都不如我。我姐夫要考举人,我是女子,但如今也可以考举人了,我这样的资质都没有底气说我一定能够考上举人,您倒给我姐夫想上他考进士之后的日子了。
“就算我姐夫能够接连考中进士,也是先从地方县令做起。我姐姐梳头的那些贵妇都是至少四五品家的贵人,地方县令七品,大多数情况六年升一级,我姐夫就算年少有为成了进士,没有奇功,升到四品少说也要十五年打底,等我姐姐能混到能和人家一个交际圈子的时候都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
祝翾说完又看了看宋太太,打趣道:“您真是想得太深远了,但是我觉得该先考虑的还是乡试考举人,还是秀才就想到考进士乃至做高官甚至做阁相了,这好像有些不切实际,您觉得呢?”
宋太太被祝翾反驳地一个字都说不出,脸气得铁青,祝莲生怕祝翾把她婆母顶出毛病来,过来拉着祝翾道歉:“我妹妹心直口快,年纪还小,母亲您别和她一般见识。”
“你们姐妹俩,好得很哪 !”宋太太拿祝翾没办法,只能指着祝莲瞪她。,新m..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