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吃完这几天药,祝翾彻底好了,才放心继续学习了,明弥还嘲笑她:“有些人身体好,从不生病的。”
祝翾瞪她,明弥就说:“该,谁让你作死不注意的,没有荀女医看你,还不知道要病成什么模样呢?一下子连过年都病过去了。”
好在这个时间段是假期,学里没课,祝翾下意识觉得自己挺会挑时间生病的,没有错过一堂课。
黄采薇之前知道她生过病了,还特意来学里看她,甚至给她煮了糖水的荷包蛋,祝翾病中吃得眼泪哗哗的。
她从小家里困难的时候,鸡蛋都是紧着哥哥与弟弟吃,他们不舒服的时候,大母就会敲两个蛋放锅里水煎,然后加糖。
祝翾那时候还没上学也想吃,于是祝棠想留一个给她,被孙老太横了一眼阻拦了,还说:“没病没灾的,还想吃糖水蛋!”
到最后祝翾只能喝到剩下的一口甜滋滋的糖蛋水,后来她生病的时候,孙老太虽然煮了好吃的给她,却忘记给她煮这个了,后来家里富裕了不少,鸡蛋不稀罕了,祝翾给自己煮糖荷包蛋吃,却怎么都不是那个味了。
她和那时候的黄采薇说过自己想在生病的时候吃一口这个,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从芦苇乡到顺天,黄采薇还记得她病中小小的夙愿。
当她喝完荀榕龄的药,嘴里发苦的时候,喝一口黄采薇特意为她煮的糖荷包蛋汤,心里别提多感动了,童年念念不忘的那个味道又回来了。
她病中脆弱,心神失守,竟然抱着碗哭了,黄采薇就揽住她,轻声地说:“萱娘也是有人疼的孩子。”
“我不是孩子了。”祝翾固执地说。
黄采薇说:“在我跟前,你一直都是孩子。”
等祝翾病好了,再登门拜访时,祝翾看见黄采薇就觉得有点尴尬了,但是黄采薇对她如旧,两个人又亲近了不少,她对黄采薇说:“先生,您没有子女,但是您对我如师如母,恩德厚重,萱娘无以为报,以后我养您老。”
黄采薇听了忍不住哈哈大笑,说:“你这孩子真敢想的,我对你好,难道是贪图你养老?等你大了,会有很多事要做的,没有功夫养我的,而且我是女官,年纪大了该有的体面都会有的。”
祝翾看着黄采薇,又有点忍不住想家里的人了,上次回家还是外大母去世的时候,再之后她为了学业考核还有交换到顺天各种准备,就没再回过家了,因为来了顺天,她甚至错过了祝莲与谭锦年的婚事,这也是一件大遗憾之事。
可是她的步调已经和家人完全不同了,不知道家中众人过得可还好?
……
祝翾要去顺天的事情早就写信知会给家里人了,孙老太还嘴上说了一通,说这丫头腿太能跑,又去那么远的地方了,招呼也不打,她心里也是担心的,可是嘴上非要说一顿祝翾。
祝莲也有些遗憾二妹不能回来参加她的出嫁之礼,但是祝翾攒钱买了两股莲花并蒂玉钗回来作为她的新婚之礼,等祝莲正式出门的时候,就将这对钗簪上了头。
祝家已经成了当地旺户,祝莲出嫁的嫁妆家里就仔仔细细收拾了十八抬,这已经是很丰厚的嫁妆了,这还不包括祝家提前送去谭家新房的家具。
祝棠做了几年的那个精细的拔步床是最引人注目的家具,祝棠和祝家雇的挑夫挑到长阳镇的谭家去的时候,谭家门口围了一群人在旁边看,没人见过这么精细的手工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