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明就指向上面的“孙女二丫”,说:“就是这个祝翾。”
官吏又仔细看了看上面祝翾的名字,发现祝翾的名字在户籍上与众不同,别人都是花花草草的名字,就祝翾的学名最刁钻。
于是他一边记录下来报考人信息,一边与祝明说:“怎么就她的名字叫这个?和其他姊妹不太一样。”
祝明就半带着炫耀与骄傲地说:“本来是那个草头的萱,但是可能就是天资聪慧吧,叫学里的先生看上赐了学名,一堆寓意,复杂得很,我个庄稼人也不懂。你说,名字起那么复杂干嘛?”
小官吏又看了一眼祝翾,然后听着祝明这种炫耀的语气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又问祝明要祝翾的学籍证明,祝明又从包里送上。
学籍证明就是一张纸,与户籍帖子一样的手段,上面写着:
“学生祝翾,女,陆岁,扬州府宁海县青阳镇芦苇乡人
元新三年八月初一入学青阳蒙学
元新三年九月初一立”
小官吏对照户帖看完了,也登记完成了,说:“等你们具保人找好了,你们结保的几个考生以及先生或者秀才一起来,还要再来一次签结保的文书,等我们交到县城里确定了名额,再来拿准试的牌子,根据准试的牌子在县里考完试,可以去县里礼房拿路费补贴。”
然后官吏不想再听祝明说话,直接喊:“下一个。”
祝明就拉着祝翾闪开走人了,祝翾就抬头问父亲:“这就是报名好了吗?”
祝明就说:“差不多了,后面的事情我来料理,你就好好准备考试,争取考好一点,不求你一定能够上应天女学,但是也不能名落孙山,个个都说你学习厉害,你倒时候整个倒数的,那就太丢人了。”
祝翾不喜欢听祝明如此说,说:“才不会!我一定能够考上的!”
祝明见旁边的报考的女学生都看了过来,就朝祝翾说:“你小点声,别在外面这么大声吹牛,人家都在看你呢,到时候考不上你就等着丢脸。还没下场呢,就一定能考上了,你以为应天苏州那边的丫头是吃素的吗?”
祝翾不说话了,她这样说其实心里也没底,不懂外面那些女学生的具体水平,但是祝明又说:“但是说不准的,搞不好你就一下子考上了呢?”
祝翾心想,既然她有这个机会去考试了,就不要“搞不好”、“可能”这个含糊其辞的希望了,她就必须能够“一定”能够考上。
如果考不上,那女学再招生她不一定能有再一次的机会了。
家里给读书的孩子的机会并不多,就算是祝棠,学习不理想就立马放弃掉他的科举路,拉回家种田。
连长子家里都没有耐心一直供着“屡试不第”,何况是她呢。
家里叫她考只不过觉得她过把瘾就能死心了,没觉得一定能够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