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路灯昏暗,院墙边上杂草丛生,院内空旷无人,破败荒凉,芳夏伫立在院门口,七年了,她有七年没回这里了。
这是药研所职工宿舍楼北区院子,就在这个院子的东侧三楼303房,因意外起火,在这里午休的外婆被活活烧死。
那年她读大三,当她从北城赶回来的时候,妈妈哭着抱紧她,坚决不让她去看外婆烧焦了的遗体。
但在遗体火化前,她还是偷偷看了,外婆被烧得面目全非,几乎成了焦炭,想着外婆临死前的痛苦、挣扎和绝望,她终生不会忘记。
这么多年过去了,住在宿舍楼里的职工大部分都搬去了新小区,现在住这里的基本都是外来租客。
芳家的宿舍在外婆出事后空了一段时间,后来重新粉刷后,租给别人放东西。
梁出纳是因为前几年离婚后净身出户,没地方去,才回到这里住的。
老楼里灯光稀疏,看来出租率并不高。
两分钟后,跟在后面的张黎才气喘吁吁地赶到,他一个大男人跑得比女孩慢,他有点不好意思。
再扭头看她,芳夏立在风口处,夜风吹起她耳边碎发,只见她眼神微黯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肃杀光亮,再配上雕塑般俊秀的侧脸,像极了热血日漫里的女战士,冷淡又疏离,不易亲近。
芳夏裹紧了坚硬的外壳,她从不在外人面前显露自己脆弱的一面。
还没来得及说话,耳边传来翅膀煽动的声响,两人不约而同抬起头,圆圆的月亮高悬于空,停车棚顶上,一只鸟儿扑棱棱飞起,清脆的鸣叫响彻夜空,最后停在五楼最里面亮着昏暗灯光的窗台上。
那是许咕咕!
它停留的窗台是梁会计的宿舍?
脑细胞被电击了一般,脑海再次联想起许咕咕之前衔回来的那只眼睛……
“嘭!”一声闷闷的撞击声从老楼里传来!
芳夏直奔楼梯口的方向,楼道里装的都是声音感应灯,爬一层楼亮一层楼,芳夏把张黎远远抛在了后面。
刚爬到五楼,芳夏突然顿住脚步……
走廊里有脚步声朝他们这个方向跑来。
那脚步虽然很急促,但步步踏实,应该是个身体健壮的年轻男子。
眼前一黑,楼梯的感应灯灭了。
她耳朵嗡鸣着,脚步声越来越近,眼见有个巨大的身影撞过来,芳夏往旁边一躲,那人也同步同方向躲开,两人差点撞个满怀。
后面粗喘着气跟上来的张黎叫了一声:“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