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一句晚安过去。
十分钟。
又发一句。
半小时。
又发一句。
一小时后,阿努什卡终于克制住沸腾的情绪,一拳砸向唯一幸存的厨房墙壁,随着废墟唯一还站着的墙轰然倒塌,金发里的蝶须须勉强软下来,退出天线状态。
阿努什卡坐回沙发,往后一躺,星子漫天。
两个小时前,漫游者总长来消息,夜间十二点落地首都盟,来这边开几个大会,顺便把他领回去。
距离十二点还有一小时半,阿努什卡不打算睡觉,又点开那条语音,静静听着。
这个心跳在他听过的所有心跳里并不出众,很弱。
但这个心跳出自菲特的胸腔,阿努什卡就有了无限的耐心,愿意全神投入地去聆听。
它时而微弱、时而强劲的怦怦声,让阿努什卡的想象力像舒展的长翅蝶翼,轻盈飞舞。
也许录音时,菲特正在往外呼气,胸腔、肺部、鼻腔会微微扩张,一股微弱的气息呼出,消失在空中。
这股心跳周而复始,犹如远在海湾的浪潮,遵循月的魔力,亘古不变地往前。
阿努什卡安静聆听,悄无声息地酣然入睡,丝毫没有察觉时间匆匆流逝。
…
破坏狂军雌A十秒入睡,车库的好友D直接一夜无眠。
百米范围内有个阴晴不定,正在乱发脾气的高武特权种,平均一小时传来墙塌声、撞击声、打砸声,好友D真要能成功入睡,他就是猪转世。
好友D掏出智脑环联络朋友,开始打听谁那么倒霉,最近惹到阿努什卡这尊凶神。
他一边戳列表发消息,心里幸灾乐祸:上一个在学校里让阿努什卡情绪剧烈情绪的虫是谁?哦,也是个卡许,还是阿努什卡的堂兄。
这个嘴臭卡许的下场令好友D印象深刻。
这个卡许虫和阿努什卡是堂兄弟,比阿努什卡大三岁。
在校期间,他总嘲笑阿努什卡不光彩的出身,嘲笑阿努什卡的雌父死蠢,阴阳怪气阿努什卡的雄父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