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边是他带着甜腻酒香的温热气息,时南絮下意识地仰首偏开头想要远离他,殊不知将自己细腻瓷白的脖颈暴露在了他的目光中。
江慕寒垂眸看着时南絮已经染上了点绯色的耳垂,和雪白的颈子,微凉的指尖顺着锦缎纹路蜿蜒而上,穿过散落的墨发触到了少女温热的头皮。
指尖的凉意就像是被一条冰冷的蛇尾扫过,让时南絮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倏地缓过神就想要推开他,“长乐呢?!”
“你将他弄到何处去了?”
果然,他早就该知晓,即使这段时日自己将最好的捧到她面前,也比不得阿兄半分。
如今所有的真相掀开,她一开口,问的还是阿兄。
江慕寒突然单手掩面笑了起来,笑了好一会后又放下手,脸上的笑意古怪,难辨悲喜。
一只冰凉的手抚过时南絮脸侧,力道极轻,像是在抚过珍珠蒙上的尘埃一般。
时南絮看着他眉眼弯弯地笑着说:“阿兄啊......阿兄早就已经不在了。”
话音落下,时南絮愣住了,攥着珍珠的手都无意识地松开了。
不在了?怎么可能?
长乐是主角受江念远,怎么可能会死在自己前面?而且若是死了,系统怎么可能会一声不吭?
在时南絮思索之际,江慕寒单膝跪上了床榻,靠近了她。
时南絮这才惊觉,江慕寒其实与长乐生得纵然万般相像,可还是有些不同的,尤其是他眼尾的朱砂记分外夺目妖异,将他如玉的面容染出颓艳之色。
而且......此刻的他像是被摔碎了的瓷器一般,苍白秀丽的脸极尽脆弱之感。
江慕寒俯身,不由分说地捉住了时南絮的手,极其用力地按在了自己的心口处,不顾她挣扎地扯开了他的衣襟,竟是显出已经沁出一片血色的素白里衣。
平日里阴鸷森冷的督主,此刻却眼尾湿红,眸中含着泪轻声询问时南絮,“为何当初带走的是阿兄,而不是我?”
时隔十余年,江慕寒总归是将这纠缠自己如此久的执念问出了口。
以往每逢夜回,他就会忆起江家覆灭的那个血色夜晚,被抛弃送入皇宫的阴翳无时无刻不笼罩着他。
指尖透过轻薄的里衣,能够感受到衣衫下蜿蜒粗糙的疤痕,还有源源不断渗出的温热鲜血。
时南絮挣扎想要收回手的动作,在触碰到胸口那骇人的伤痕时停住了。
她殷红的唇张了张,却不知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