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是在时姑娘这般温和纯善的人身边,又哪需要费尽心机保全性命。哪里能够算计得过在宫中沉浮十余载的督主呢?
京城角落的院子里倒是秋月静好,然别的地方却不似如此太平了。
“酥云,你还是不肯说出来吗?”
马车外的秋风萧索,吹过车帘的时候掀起了一角,鄢长老漫不经心地抬手,将车帘拉下,隔开外面那些人打量的眼神。
而马车里头是刺鼻浓郁的血腥味,带着素白面纱的酥云趴在车内的小榻上,秾艳秀丽的脸已是苍白如纸。
背部的衣衫被鄢长老用刀刃挑开,已是鲜血淋漓的一片,她看了一眼抿唇沉默不语的酥云,抬手就将止血散尽数倒了上去。
一边为他上药,一边自言自语道:“你若不说也是好的。”
教主心性不似正常人,难以与人共情。
此次回教,酥云受了五十刺鞭,鞭子上还沾了盐水,抽打的时候简直是难以想象的疼痛。
好歹她与时南絮也算是有浅薄的师徒情分了,平心而论,鄢长老还真觉着,倒不如让她与那个忠诚得跟个犬只一般的影卫相守着。
至少,是不会有性命之忧,而且有她教授的医术傍身,生计也无忧了。
若是真回到了墨瑾身边,也不知失而复得的教主会做出些什么来。
将时南絮制成蛊人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鄢长老.......”
止血散一上,鞭痕血迹交错的雪白肩头竟是颤抖了几下。
原本殷红的唇瓣被咬得也是渗出了血珠,酥云强压下那席卷而来的刺痛,说话时的声音近乎气音,“你可还记得教主和夫人?”
鄢长老将塞子盖上药瓶的动作微微顿住了。
自然是记得的。
那座位之上用来养蛊虫的尸首,可不就是教主的。
而夫人离开的那夜,还是少主的墨瑾,被失了蛊母压制的子蛊折磨着,被本能驱使着咬破了殷夫人的脖子。
待到众人发觉前去阻拦时,喷溅开来的鲜血几乎染红了墨瑾的白衣。
远远看去,像是穿了件火红的衣裳,分外妖冶。
鄢长老清楚的很,受了千重蛊的蛊人早就不是寻常人眼中的人了。
更何况......是失了蛊母压制的千重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