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听这话时,苏肴还没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但随着目光落在他身边的数根藤蔓,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怕吗?
面对一个没法保持原形的“怪物”,手臂不是人类的手臂,而是两根粗壮的藤蔓;前后胸近乎被生长出来的藤蔓洞穿,它们正密密麻麻地钉死在钢板上。
绿色的血液还在一点点往下滴落。
怎么可能不怕!
苏肴想起学校里串起无数尸体的参天异植,它没有任何人性,只知道吞噬生命和血液。
而祁山泽当时,就那么被卷上了天.......害怕中掺杂了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苏肴顶着男人直勾勾的目光,刚想伸出手去抚摸他的“双臂”,但很快又被自己漆黑脏乱的手掌吓到,悻悻地收回手。
这一连串动作,落在祁山泽的眼里,就是在害怕他。
“现在走还来得及。”
“只要我还活着,不管你怕不怕,都没办法摆脱我这个怪物......”
“我不怕!”
苏肴打断他的话,伸出手慌乱地在他的衣角上蹭了蹭,蹭干净后才再次抬起,轻轻地落在他的“双臂”上。
柔软的手心抚摸着干萎的枯藤。
她心疼地落下泪来:“......元均跟我说过,学校里的那次,是你救了我,不是周武斌。”
刚才话还十分密集的男人突然沉默下来。
明明逗弄流浪猫时,比谁都自如;等到煽情时,却开始一言不发。
苏肴的手已经从他的“手臂”落到他的胸前,看着被藤蔓密密麻麻挤满的胸膛,身体因为本能的畏惧而瑟瑟发抖,手掌却固执地停留在上面不肯挪开。
近乎枯萎的藤蔓有些轻微的躁动,但它们刚有些动作,就被钢钉扎得更深。
祁山泽的胸膛开始起伏,他垂眸看着女孩颤抖的肩膀,声音前所未有地温柔,好似在哄诱流浪猫。
“把手放下。”
以往猖狂肆意的分肢被禁锢在钢板上,他腾不出手去搂她,更没法接住她的眼泪。
“趁着没人发现,走吧。”
“我不走!”苏肴固执地摇头,“我要带你一起离开!”
她试图收敛所有的情绪,开始观察如何才能将他从钢板上放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