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个领头的一身绯色公服神情冷峻,正冷冷注视着他的陌生俊美青年,王成只觉双腿一软,等反应过来后他人就已经跪在了地上:“岑,岑世子,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岑世子您来访,小人多有得罪,还望岑世子见谅…”
王成面上跋扈气恼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脸惊惶。
朝中官员与岑暨互看不顺眼可以暗戳戳使绊故意刁难,但对于王成这种底层人物来说,岑暨的身份就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连正眼直视都不敢,更不用说是当面呛声。
正所谓欺软怕硬,柿子得捡软的捏,就算平时作威作福,但若遇上真正“强权”还是得瞬间滑跪,燕宁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之前在澧县就已经见识过人的变脸速度能有多快。
燕宁不由心中嘀咕,那照这么看来她的确是一股清流,毕竟不畏强权反倒还能从岑暨手里薅钱!
看着跪在地上颤颤巍巍一键秒怂的王成,燕宁心中暗道岑暨这身份还真挺好使,简直就是一行走消音石。
虽然被王成反诅咒了一波,燕宁面上却不见丝毫恼怒之色,只眉梢微挑,沉声质问:“你方才口口声声说王天昱在书房读书,可事实上,你家公子的尸体今早在城郊东面的小树林里被发现,经查验,王天昱死亡时间至少已有两天,我倒要问问,你在书房见到的究竟是人是鬼?!”
“什么?”
一听燕宁再次重申王天昱死亡事实,王成原本强自镇定的脸色再也绷不住,立时惊呼:“我家公子难道真的出事了?”
王成也不是傻子,管家今日突然到访就不正常,特别是还带来了作为新任提刑官的岑世子,王成一早就有种不好预感,直觉他们是为公子而来。
原本还在想着要怎么遮掩,可王天昱早已身死的消息一出,就让他瞬间破功,脸色灰败如土。
王成表情已经说明一切,管家再也忍不住心中怒气,直接冲上去就狠扇了王成一巴掌,清脆响声过后,王成原本还算富态的脸上立马就浮起一个鲜明手掌印。
管家咬牙切齿:“少爷在庄子上读书,老爷夫人之前千叮铃万嘱咐叫你好生看顾,结果你就是这么照顾少爷的?”
“少爷失踪好几天,平白无故人都没了,结果府里连一点信儿都没收到,你却还在这儿满嘴谎言刻意隐瞒,你究竟是存的什么心?莫不是少爷就是你给害死的?”
管家狠狠咬牙,怒道:“少爷失踪死亡这么大的事,你都隐瞒不报,你就等着吧,看你要怎么跟老爷夫人交代!”
王成脸色已经惨白,他这会儿可不会怀疑是有人故意诅咒玩笑了。
见管家一副恨不得将他皮给扒了的表情,王成只觉心胆俱颤,完全不敢想若是少爷出事的消息被府里老爷夫人知道后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王成恐上心头,瞬间就涕泗横流,放声嚎哭:“我是真不知道少爷出事了啊,我还以为少爷就是跟往常一样出去玩几天就会回来,哪想到少爷居然,居然…”
王成放声悲哭。
不得不说一个大男人跪在地上哭的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样子还是挺辣眼睛的,但在王成含着哭腔的断续讲述中,燕宁也清楚了王天昱之所以会离开庄子的始末。
原来王天昱虽然被王少卿给流放到了这城外庄子上,又叫人看着他,试图强迫他用功读书,但王天昱压根就不是个老实性子。
起先一个月在庄子上待着还算中规中矩,但从第二个月开始就闲不住了,总是变着法儿地想办法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