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宁围观了半响,见岑暨火气都冲秦执散的差不多了,自觉波及到她的可能性已经不大,方才不慌不忙出声和稀泥:“好啦好啦,火气不要这么大,先喝杯茶压压惊。”
说着她就给岑暨与秦执各倒了一杯茶,没给人呛声的机会,直接就将话题重新引入正轨,抬眸看向岑暨:“对了,世子,您刚才是不是也想到了那个跟杨佑有接触的戴面纱的姑娘?”
见燕宁面容平和眉眼含笑,十分自然就跟他讨论起了案情,仿佛一点都没受方才小插曲的影响,岑暨看她的眼中不觉都带上了一丝探究,之前被忽略的事情浮上心头,他突然觉得自己压根就看不透她。
她是怎么做到被人各种误解恶语相向之后,还情绪收放自如,转眼就能心平气和与他说话仿佛无事发生一般的?
这对朝中那些老狐狸来说或许不是问题,但放在她一个年轻姑娘身上,就有些不容易了,足可见她心理素质之强大,是了,若是没有强大的心理素质,她一个姑娘家又怎么做得来仵作验尸这种在旁人看来骇人听闻的事儿。
“世子!”
见岑暨似乎是在走神就那么定定盯着她看,燕宁皱了皱眉,直接就上手敲了敲桌子,试图唤醒他出走的神智。
岑暨回神,就见燕宁还皱眉盯着他似乎在等他作答,他心中有些不自在,暗吸了一口气,压下脑中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方才敛目淡道:“如果杜若娘真的与死者关系匪浅,但杜若娘显然不可能随意出来与死者见面,那极有可能就是中间人代为传话,苏县令之前不是说有人曾目睹死者与一戴面纱的女子有来往吗?我怀疑那个戴面纱女子就是中间人。”
岑暨食指微屈轻叩桌面:“杜若娘能接触到的人不多,戴面纱的女子十有八九就在玉楼春里,现在就是要找到那个女子,证实我们的猜想。”
他们只要能知道那日死者急匆匆出城究竟是去见谁,那离找到真凶也就不远了。
听岑暨说完,燕宁心中还有些惊讶,没想到他居然跟她想一块儿去了,这么看来他炸毛归炸毛,一个刑侦人员基本的职业素养还是有的嘛。
“玉楼春的人?”秦执忍不住插嘴:“玉楼春的姑娘少说也有百八十个了?要怎么着?一个个去问吗?”
燕宁扬眉,神秘一笑:“这个问题,山人自有妙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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丝竹管弦咿呀响,房间里甜香弥漫,过于浓郁的脂粉味儿叫人忍不住想打喷嚏,秦执瞪着一双死鱼眼,看着悠哉把玩手中折扇的燕宁,嘴角抽搐着问:“燕姑娘,这就是您说的妙计?”
“停,”燕宁斜他一眼,一本正经:“你该叫我燕公子。”
秦执:“......”
这是重点吗?!
见秦执一脸无语,燕宁悠悠笑:“俗话说的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说的没错,这玉楼春的姑娘实在是太多了,一个个去问有些不大现实,但咱可以通过内部渠道去了解,简单方便快捷。”
燕宁话音刚落,就听“吱呀”一声门响,原本紧闭的房门被人从外推开。
“劳官爷们久等了,真是奴家的罪过,还望官爷们不要见怪才好。”
人未至声先闻,只听一道娇媚含笑的女声响起,嗓音娇且脆如黄莺鸣脆,又如柳枝拂过水面泛出淡淡涟漪,听在耳中叫人连身体都不禁酥了半边。
几人循声望去,就见一个身穿鹅黄色裙衫的年轻姑娘缓缓走来,身段玲珑有致,步履婀娜生姿,长相或许算不得什么倾国倾城,但也是面若芙蓉,柳眉弯弯捎春风,恰是之前在大堂中救燕宁于水火的莺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