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白眼一翻:“还不就是李张氏见不得儿媳闲着,非要给她弄点事儿做,要我说,现在何小媳妇儿死了,多少跟李张氏这些年的磋磨脱不开关系。”
“那人又不是骡子,哪儿能当畜生使,给他家当儿媳啧啧啧...”
“可不是么。”
旁边凑热闹的大婶也跟着八卦:“叫我说啊,李元那小子也是个没用的,自古以来婆媳关系虽难处,但只要丈夫护着,那倒也难不倒哪儿去。”
大婶说着,脸上就露出了幸福的表情:“就像我们家那位,想当年我刚进门的时候我婆婆还不是看我不顺眼,指使我干这干那,但我家男人心疼我啊,凡是婆婆叫我干的活他不吭声的都帮我揽了过去,逼急了就说‘这是我媳妇儿,我不护着谁护着’,瞧,这才是有担当的好男人呢。”
“行了行了,知道你家男人心疼你,待你好,别搁这儿臭显摆了,天天都搁嘴边叨叨,我耳朵都要听出茧子来了。”
旁边一个大姑就翻了个白眼,笑骂道,/w.W,w.52g.G,d.c,O.M/随即就朝起棺后留下的那处深坑努了努嘴,唏嘘:“要不怎么说同人不同命呢,你是命好,摊上了个好男人,可躺着的那位就没你这么好命了。”
“李家那儿子你又不是不知道。”
大姑显然是对李家的情况也颇为了解,当即就撇嘴露出了不屑的表情:“打小就被他娘看得跟眼珠子似的,只说是个男人,却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说话跟蚊子哼哼是似的,平常在家什么活都不干,一说就是读书人。”
“加上他娘又是那么个脾气,别说是护着他媳妇儿了,他娘眼珠子一瞪他连口大气都不敢喘,不是找借口偷溜就是装傻充愣,要不是他没作为,他娘会这么肆无忌惮?”
“上回我好心介绍他到隔壁村里私塾当教书先生,也好捞点钱财,总不能一直在家里等着老娘干活喂,可他偏不愿意,他娘也是个不识好歹的,当场就变脸好生给我骂了一通,倒搞得我像是要故意害她儿子似的。”
一想到自己好心被当成驴肝肺,那大姑也是一脸恼火,直接就啐了一声:“真当她儿子是文曲星下凡呢,说是考功名,连考了十几年都还是在秀才上打转,谁家儿子都快三十了还成日蹲在家里指望老子娘养?叫我说李元也是个没用的,也就李张氏拿他当个宝。”
“......”
都是同村的人,谁家什么情况大家心中多多少少都有点数,但凡是一个人起了头,其余人也就纷纷加入聊天队伍就自己了解到的李家的情况交流了起来。
越是交流,就越是觉得李家母子俩真不是什么好东西,也不禁对那位死了的小媳妇儿及她爹娘愈发同情了起来。
若是没有证据,人家亲爹娘会巴巴的刨闺女的坟么?
要不是心虚,李家人会这么着急忙慌的人前脚刚死,后脚就给下葬么?
毕竟之前可没听说何小媳妇儿喊哪里不舒服,就算是发急症,也不带这么快的啊。
人心中一旦埋下怀疑的种子,就会忍不住剥丝抽茧将一些从前忽略的小细节俱都串联起来挨着往上靠,试图找出能够佐证怀疑的证据。
也因此,李家人先前在村里人看来都已经习以为常的所作所为此时却全都成了导致何珠儿死亡的那根引火线。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就算他们没有直接杀人,但对何珠儿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恶劣行为却也杀人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