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佩兰与前夫和离实属无奈,可却无人懂她的苦衷,就连耿夫人这些年也对她疏离起来。
张佩兰心里记着当年的恩情,即便十回有六回都见不着人,但依然时常带着自己绣的鞋袜衣裳等物去耿府表孝心。
昨日去耿府的时候,张佩兰是由耿夫人身边的心腹麽麽招待的。
她只吃了一盏茶便不得不告辞离开了,可却刚好在大门口处瞧见了心腹麽麽口中的贵客。
耿府中门大开,耿夫人带着几个孙子亲自迎到了门外。
瞧着这慎重又恭敬的阵势,张佩兰琢磨着这贵客应该确实非常尊贵。
她忍不住驻足不愿离开,立在墙角竖着耳朵听了个大概。
不远处,耿夫人屈膝行礼,恭敬:“见过二公子,见过三公子。”
年长的青年连忙抬手扶起了耿夫人,朗声笑道:“老夫人不必如此,我与老三来得匆忙,王府别院来不及收拾,只得厚颜在耿府借住几日,还望老夫人不要嫌弃才好。”
耿夫人引着贵客进门,热情又自然道:“住多久都行,听说三公子要进开蒙院读书,不如就住在耿府长久地住下,正好跟老身那几个孙子早晚一道,在书院里有什么事情,直接吩咐他们就是。”
青年哈哈笑道:“您快别提了,您瞧瞧这小子脸得跟茅坑一样!为了逼他来开蒙院上学,父王就差将刀架在他脖子上吓唬了。”
张佩兰今日将女儿留在家中,一早就跟着丈夫和儿子前后脚出了门,只为来望海书院山门外确定那燕王幼子是不是当真要进开蒙院。
此时亲眼瞧见了结果,她原本还下不定的决心,此时那野望终于像擎天大树一般,在胸腔里扎得又深又稳。
没有举荐名额,想要送华儿进开蒙院,唯有用银子砸门一途。
张佩兰当年嫁人的时候,耿夫人好心陪送了价值千两的嫁妆。
其中包括三十亩良田,兴和县西门码头上的一间铺子,家具衣料什么的不算,还另外有二百两的压箱银子。
耿家旁支嫁女也就只是这么个标准,张佩兰从未嫌少,可如今到了紧要关头,才发现有些捉襟见肘。
压箱的银子还未动,铺子和良田的收益这些补贴家用没攒下多少,零零总总加起来,张佩兰手里一共也就只拿得出来四百多两银子,离着六百两束脩还差着一截。
张佩兰在心里来回谋算一遍,索性也不忙着回家了。
她直接雇了驴车,往兴和县十里外的齐家村而去。
拿钱砸门的学子,望海书院是随时欢迎的,今日来不及登记报名也无所谓,明日再来也行,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