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飘看她的表情,看来是好事,还是大好事。
小月道:“小嫂子你不是帮我把那通房打发走了吗,后面我给她安排了婚事,也是妥妥帖帖的,送了一对簪子,给了几锭喜钱,样样都商议好了,母亲却是心里难熬得很,不过人都说了要送出去,她哪里敢再反口,岂不是想要给自己找不痛快,她心中怕惹得你又察觉,自然不敢做,便暗中的找夫君哭诉,她自然也有几分手段,也不说自己不高兴,只说心疼相公,在那里委屈叹气,擦一擦那么一点泪水。”
林飘点头:“倒是很会拿捏人,哭起来反而容易惹人烦,只自己窝在旁边委屈伤心叹气,反而叫人瞧着觉得可怜。”
“可不是,但相公才不吃她这一套,从小到大她都是这样对付相公的,相公是个心眼好的人,一直觉得母亲肯定是为他好,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惹自己的母亲不快,若是不听话叫她这样伤心起来,自己也会觉得羞愧,但偏偏有了这次的事,反而叫相公一下如同当头棒喝一般醒了。”
“咋了?”林飘坐直了身体,没搞懂怎么就当头棒喝了。
“这事还是相公回来听我说了这事,他也觉得欣喜,我说母亲也愿意,什么都没说,十分的赞同,全心全意的为咱们打算,他听我这样说觉得有些奇怪,但也只说母亲终于想开了,结果第二天母亲就把他叫过去,又做那食不下咽,唉声叹气又不肯说的样子,相公也不愚钝,之前没机会看清,这一下便琢磨出味道了,回来便和我感慨,他只当母亲多愁善感,太过辛苦脆弱,现在想原来只是哭给他看的。”
林飘惊讶了一下:“他能看出来倒也不容易,有的看了出来的,都还爱装傻。”
“相公是个忍不得欺骗的人,否则他便不会如此厌烦官场了,但那毕竟是母亲,他也不能指责,后面母亲看过往一向有用的招数,如今竟然没效果了,便想要找机会正式的哭一场,相公却是始终不爱搭理。”
小月当然知道其中有个最关键的关窍,便是相公一直很重视孝道也是因为他始终相信,母亲是爱他为他好的,如今因为这件事,他夜里难寐,忍不住同她道。
“小月,母亲此事最叫我伤心的是我从小到大,不管我说什么,她都不会理睬,只一味的为我好,我想她如此坚定,总有她自己的道理和坚持,我若驳了她,岂不是叫她难堪,可小嫂子过来,便连一句驳斥都没有,只不过是表示了一下不应该,得送走,这样最简单的话语,她便连连赞同,应声附和,一句多的话都没有,原来这些事,随意都能驳掉,也并非就要了她的命,可是这十几年来,说了一遍又一遍,她却从没听进去过,想来实在叫人感慨。”
林飘看小月的表情,笑道:“那看来国公夫人现在在你相公的心里地位已经掉了一大截了。”
“相公依然孝顺,但如今许多事都不会听她的了,她若闹不高兴,相公反而只会想,别人你应得干脆,我要做什么你反而有一千番话等着,反而越发的不爱搭理,就这么几日,相公好几件事都没听她的,过去院子里的事,许多都要先过问母亲,虽然只是象征的问一问,却还是得母亲说了应允才能做,如今相公也不让丫鬟去问话,说院子里的事并不多,不用劳烦母亲,叫母亲好好休息,把母亲气得这两日吃不下饭,稍微有些病了,如今相公就想要关起院门好好的过日子,出了府好好的经营,别的都不想搭理。”
“可是真病了?”
“不吃饭自然没力气脸色不好,要说真有什么病倒也不至于,估计在院子里躺几天就好了。”小月是商人思维,可没那么多感性,反正她该去问候的也去问候了,周全了礼数,别人还能说她什么。
林飘高兴的点头:“没想到还有这样的意外之喜,你婆婆人不坏,但事的确多,有了这一遭,她也好收收心思,少管你们的生活。”
小月笑着点头,看得出来,本就让她喜欢的小公爷,有了转变之后让她更满意了,毕竟婆媳问题本就是古代的一个大问题,现在成婚也并没有超过一年,就基本解决了这个心腹之患。
林飘和她说起娟儿的事情,小月连连点头:“小嫂子我省得,我多去打探打探,言语上自然不会对他客气,如此来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脾气,什么诚意。”
林飘听她这样说:“那我拨两个武艺高强的护卫在你身边跟着,你要这样试他,到时候他万一急眼起来,动起手也吓人。”
小月摇摇头:“应当不会,我见过那个剑寒光,人看着是冷,但不是什么急躁的人,不是一发了脾气就要跳起来打人的,而且他早年似乎说过,不打女人和哥儿,因此还被练武的哥儿欺压过,后来便改了,练武的除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