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僧沉默片刻,他只是没能立即做出反应,便已经听见后脑勺传来对方手指微微内扣按动扳机的动静。
他不敢再犹豫,立刻扔掉了自己手上的枪和法杖,两手举过头顶:“这位小兄弟,有话好好说,我也不是什么坏人。”
说话的同时,武僧眼睛紧紧盯着地面的影子,想要借此找出陈乙的破绽。但很可惜,青年的手臂绷紧,姿态戒备,没有流露出一丝一毫可以被偷袭的空门。
武僧暗自遗憾,但也没有就此投降或者放弃的打算。
陈乙盯着武僧光亮的后脑勺,思索片刻,问:“这里的怪谈已经死了,地心会打算怎么处理?”
武僧讪笑:“地心会?怪谈?小兄弟你说的什么啊?我怎么一句话也听不……”
抵在后脑勺的枪/口下移,对准他肩膀锁骨的位置开枪。秘银子弹出膛的瞬间掠过空气带起高温,将枪口附近那块皮肤烧得焦黑。
武僧闷哼一声,冷汗布满额头。
他身体晃了晃,两手抓住衣柜以此来支撑自己,同时他感觉到那余热未退的枪/口又游走到了他的后脑勺。
没有头发的阻隔,那块贴着枪口的头发被烫出一股子油脂上烤架后独有的香味。
武僧脸上肌肉抽搐,片刻后,他从牙缝里挤出一句:“你……”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脑袋骤然在陈乙面前炸开。
爆炸来得突如其来,即使陈乙的反应已经足够快,但衣服上仍旧沾到了一些红白相间的软组织。他低头看了眼自己已经脏掉的衣服外套,抿了抿唇,伸手扯过一边衣橱里价格不菲的高定裙摆,用力在自己外套上擦了擦。
武僧脑袋爆掉后,无头尸体噗通一声倒地。李棠稚蹲在尸体旁边,从她的影子里爬出一只老鼠,跳进烂西瓜似的脑组织残留里搅动。
片刻后,老鼠捧着一样东西发出‘吱吱’的声音,兴奋地将那东西碰到李棠稚面前来献宝。
那是一颗小小的黑色钉子,钉头是颗黑色猫猫头。
李棠稚拿起钉子抛给陈乙——陈乙单手接住,疑惑:“这是什么?”
“不知道耶。”李棠稚老实回答,“不过上面有怪谈的气味。不是那种杂鱼,而是……”
以李棠稚的词汇量,一时半会没能想出十分贴切的形容词。所以在皱着眉纠结了好一会儿后,李棠稚干脆伸出两只手比划了一个很大的圆:“像是月亮被甩出去的那种怪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