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今日家中下人和他说,子帧是昨天晚上戌时后去府上找他的,这么晚了,他去找自己什么事?
再想到昨日平昌伯夫人和穆二小姐来了庄子上的事,一直沉浸在自己情伤中的陈觉,后知后觉意识到,子帧应该是出了什么事。
不用问他也能猜到一些儿,肯定是跟昭朝妹妹有关。
当着昭朝妹妹的面他也不好问什么,等会儿走的时候再找机会问他好了。
穆初元和陈觉到底是两个勋贵出身,锦衣玉食长大的矜贵公子,都没觉出穆昭朝这话里的不对劲,但同样活得清苦艰难的聂峋,却觉察到了。
穷苦人家,日子过得艰难,能吃饱饭就不错了,哪里会有多余的食物,供自己琢磨出新花样呢?
别看这蛋清打发起来这么简单,就是一个不住搅打的动作,但要琢磨出来,必然十分不易。
尤其鸡蛋还那么贵,穷苦人家里有一个鸡蛋都珍贵得不得了,哪里舍得拿出来这么琢磨?
唯一的可能,就是在平昌伯府的时候,她自己琢磨出来的。
只有像平昌伯府这样的钟鸣鼎食之家,才能这般。
那她为什么要这么说啊?
为什么要骗穆大少爷?
怕他难过心疼,不让他知道,她之前在平昌伯府遭遇的事么?
聂峋嘴角原本一直挂的笑,满满收敛,直至消失……
他看着正低头笑得比着春日的夕阳还要温柔的穆大小姐,眉心轻轻蹙起。
眼底更是涌上心疼——她之前到底都经历了什么啊?
不是好奇,只是单纯的心疼她。
“好了,”穆昭朝把红豆沙馅球随手扔进打发的蛋白里,抱着盆就往小厨房走:“可以开始炸了。”
这会儿油的温度估摸也刚刚好了。
“炸雪绵豆沙油温不宜过高,”穆昭朝一边走,一边对桃枝道:“小火慢炸就好。”
等她要收回视线时,就看到哥哥和小陈将军全都跟了过来,不禁乐道:“你们跟着做什么?”
穆初元笑笑:“好奇,就想看看这样怎么做,也想着知道炸出来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陈觉也道:“嗯,十分好奇。”
穆昭朝颇有些无语,然后就看到聂峋也跟在了两人身后,她无奈地笑了笑:“那好罢,等会儿都离得远一些,小心热油溅到你们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