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或者蹋顿的出现极有可能并不代表着盟友到来,而是另外一路前来合围的队伍。
但他已不想再进行这种少有松懈就会被射落的无望逃窜。
即便是死在蹋顿的手中,也还可以说这是他们幽州人之间的内斗,而不是被这入侵境内的吕布张辽给逼迫到了这样的境地之中!
他死死地凝视着那张远望之中也有些熟悉的脸,只觉这夏日的烈阳和长时间的追逐战已经让他的头脑中出现了幻觉,竟看到马儿的头颅出现在蹋顿的上方,在后头还有另外一张陌生的脸。
这是什么光怪陆离的景象,简直笑……笑话?
一瞬间,公孙瓒忽然勒住了缰绳,浑身发冷。
在两头合围而来的马蹄声中他清醒了过来。
他也清楚地看到,那边根本不是因为强光而出现的视力幻觉,而是蹋顿的头颅被人给砍了下来,挂在了马前,被人当做了耀武扬威的战利品,随同那匹战马一起朝着他奔来。
同时遭到了这般待遇的,又何止是蹋顿一人!
那些乌桓人具有标志性特征的首级,被悬挂在这支骑兵的每一匹战马前面。
这种格外独特的做法,让他们即便只是被一个年岁不大的女郎所统领,也无法让公孙瓒感觉到任何的可乘之机,只觉遍体生寒。
蹋顿死了,他真的还有逃出生天的机会吗?
公孙瓒并不知道这个答案。
他只知道他在此刻,身体的本能已经压过了他做出决断的神志,毫不犹豫地调转马头朝着南面疾驰而去。
可还没等他走出多远,他就听到了那前方出现了一阵仿佛索命的铃铛声。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铃铛、马蹄、喊杀和这幽州的长风混合在一处,形成了一片将他牢牢包裹在其中的泥淖。
公孙瓒甚至无法分清,在他试图提枪还击的行动中,他机械式的举动到底有没有砍中任何一个他的对手。
可很快他就觉得自己的前额、咽喉和胸口都发出了一阵尖锐的痛楚。
在这种贯穿伤的刺激之中,他还没来得及抓紧缰绳就从马上摔了下去。
再接下来的事,他已不可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