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任谁看到这样一队精悍的兵将在附近奔走,大概都很难保持镇定。
要不是乔琰并非对他们提出什么要求,武威郡的豪族甚至盘算起了要不要再让出一些田产来免灾。
但这种话说出口,他们就要落在下风了,所以他们也只是更加收拢起了守卫坞堡的人力,相互之间联结守望而已。
这也让乔琰越发确定,要让这些人将商队,或者说是熟悉西域地形的人手给交出来,只怕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她更不能先一步在他们面前显露出这种对西域通商的需求。
让这些人有了讨价还价的筹码,对她经略占据凉州面积半数以上的河西四郡,没有任何的好处。
反正眼下的情况也不着急,她干脆先按部就班地把屯田安民一事做好。
郭嘉倒也有意思,他从并州前来武威,让人走了两条路。
一条路是坐船,从朔方郡逆流而上,直到抵达武威郡的鹯阴渡口,而后过乌鞘岭来到姑臧。
一条路是经由朔方郡和武威郡之间的境外草原抵达休屠泽,顺卢水而来。
他自己走的是后者,而让毕岚等人走的是前者。
这实在是个聪明的决定。
此举一来意味着乔琰对朔方郡的掌控毫无漏洞,可以随时通过朔方郡将河西四郡与并州联系在一起,直接缩短了并州增兵武威的距离,同时让人无法揣测到她会走哪一条路。
二来——
这又何尝不是对草原上的鲜卑人再进行一番震慑呢?
郭嘉说道:“虽说鲜卑因利益和武力威慑的缘故,暂时不敢入侵并州,但只有君侯的实力越发强大,才能让步度根越发投鼠忌器。总是靠着突袭鲜卑王庭,会把人吓跑的,所以我请他护送我走了一段。”
名为护送,实际上也是让步度根看到了又一支并州军的武装气势。
从郭嘉口中听闻的消息,更是让步度根觉得,他与其去跟这位手腕强势的并州牧去硬碰硬,还不如继续投诚于她。
凉州羌人所遭到的铁血打击,和凉州叛军韩遂的伏诛,让步度根更清晰地看到了与乔琰作对的下场。
反正他敬献上牛羊换来的物资,其实并没有太多的亏损,还给一部分族人谋求来了个过冬的地方,他大可不必非要重演前几年的冬日入境劫掠之事。
为此,他还格外配合郭嘉意思地将今年的牛羊“尾款”,从朔方郡一路赶到了武威郡,行到了武威郡的边界才折返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