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便是驭人之术。
“娘子年纪轻,不明白其中的道理,你若放奴婢的身契,奴婢反而惶惶自己到底是哪里做得不好。”
听了这番解释,苏暮失笑,“我可没这个意思。”
郑氏道:“身契这个东西就是一把双刃剑,若遇到合意的主家,能给予安稳,倒也不是太糟糕。毕竟一个女郎家在外头谋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府里至少能吃饱穿暖,有一份体面。”
苏暮:“这我亲身体会过,若是孤身一人,就更要小心谨慎。”
郑氏:“所以娘子以后莫要再提放奴婢身契的事,能服侍你,也是奴婢结下的善缘,奴婢心甘情愿陪着你越过越好。”
这话令苏暮颇觉窝心,“我也想你越过越好。”
主仆二人说了许久的体己话,待马车行至兴安坊那边,遇到顾清玄前来接人。他撩起马车帘子钻了进来,苏暮问道:“郎君怎么来了?”
顾清玄坐到她身边,“得知你进宫去了,我不放心。”
苏暮:“有什么不放心的,我就陪王皇后唠了些晋阳的事,又陪玩了一阵叶子牌。”
顾清玄揽住她的肩膀,把羊绒毯盖得更紧实些,“莫要跟我嘴硬,我就不信你心里头不怂。”又道,“下回进宫让阿娘陪你。”
苏暮嘴硬道:“我能应付。”
顾清玄斜睨她,“我就问你,心里头怂不怂?”
苏暮:“……”
两人看了对方许久,她才憋不住往他怀里钻,顾清玄失笑,苏暮忍不住问:“你面对天子的时候怕不怕?”
顾清玄:“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苏暮仰头道:“自然是真话。”
顾清玄想了想道:“我现在自然是怕的,拖家带口了,心里头有牵挂有惦记,行事自是会掂量掂量后果。”
苏暮:“天子掌生杀大权,伴君如伴虎,一点差错都不能有。”
顾清玄点头,“既要揣摩圣意,又不能过于揣摩。”顿了顿,“怎么忽然提起了这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