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氏点头。
寿王府的愁云惨淡牵动着不少人的心,寿王来宫里求御医,派下了好几拨人过去看诊。遗憾的是一个病入膏肓的女郎,生命本就走到了尽头,已无力挽救,只能一点点枯萎。
王皇后心里头还是挺感触,同圣人李越说起这个侄女,不由得欷歔。
这般年轻就熬不住了,寿王白发人送黑发人,不知得有多难过。
李越没有吭声,他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兄长颇有几分微妙。
王皇后不动声色偷瞥他的面色,试探道:“三郎在想什么呢?”
李越回过神儿,“这便是命。”
这些日寿王妃日日守在长宁的病榻前,她一直高热不退,反反复复,人也神志不清。
寿王妃眼睛都哭肿了。
心里头不痛快,先前在房里伺候的仆人遭了殃。
她把气撒到那些婢女身上,认为是她们照料不周,才导致长宁染上风寒落到如今的地步,将其发卖的发卖,杖杀的杖杀。
李明玉生怕会祸及自己,谨小慎微应付,想着她就快熬出头了。
待长宁去了,她便能带着自家长姐的牌位嫁进顾府,不用再这般服侍寿王妃,彻底得到解脱。
这阵子府里的气氛紧绷阴霾,接连数日寿王妃都衣不解带守在自家闺女身旁。
太医没得办法,只能用参汤吊命。
现在长宁只剩一口气在,完全没有生息。
她在鬼门关挣扎了四五日后,终是扛不住了。
待到天色黑透,她恍恍惚惚睁开眼睛,精神稍稍好了些。
守在旁边的寿王妃见她清醒,连忙探头喊她。
长宁隔了许久,才缓缓看向她,艰难地张了张嘴,干涩的喉咙里发出轻颤,“阿娘……”
寿王妃泪眼模糊望着自己的女儿,揪心不已。
长宁气若游丝道:“女儿……不孝,要,要走了……”
寿王妃再也绷不住泪雨如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