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丫头自己挑选的郎君,从头到尾娘子都不曾插手干涉,全凭她自己的意愿,老奴也都盼着她能过安生日子,好给郎君一个交代。”
盛氏道:“为着她能有个好前程,我还特地把她的身契给放了。不仅如此,又许了不少嫁妆给她,有钱银傍身,让她在夫家那边不至于吃苦头。”
方婆子道:“是啊,那郎君姓周,家住城东的长誉坊兴山街,做的是缝人的营生,脾气极好……”
她的话还未说完,顾清玄就听不下去了,起身离开。
盛氏忙喊道:“文嘉!”
她想追出去,顾老夫人却叫住她道:“就让他走吧。”
盛氏顿住身形。
顾老夫人看向她,“当初既然做了这事,就该晓得后果。”
盛氏满腹委屈,矛盾道:“阿娘,你若是我,夹在寿王府与文嘉之间,又当如何处理此事?”
顾老夫人沉默了许久,才道:“不管怎么处理此事,也该等到他回来再说,你背着他把那丫头处理了,理亏在先,方才若不是我提醒,他只怕是要同你翻脸的。”
盛氏闭嘴不语。
顾老夫人继续道:“篓子已经捅出来了,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作用,文嘉那孩子素来懂事,就算心里头不痛快,应也干不出忤逆之事。”
盛氏担心道:“可是见他那情形,应是对那丫头上心的。”
顾老夫人淡淡道:“上心又如何,孰轻孰重,他应分得清楚。
“寿王府的亲事势在必得,倘若因为那丫头而伤了两家的和气,损的不仅是双方的颜面,更会让全京城看笑话。
“寿王府那样的门楣,顾家得罪不起,也不想与他们树敌,毕竟以后还要在京中立足谋求长远。
“苏暮仅仅只是一个没有身家背景的家生子,她若是平常的官家娘子,倒有机会搏一搏,如今走到这样的地步,也只能遗憾收场。
“就算文嘉心中不痛快,也怨不得谁,要怪就只能怪缘分不够深,倘若这段缘分足够深,它绕来绕去总会绕回来的。
“你也无需去管束他了,便由着他去罢。”
“阿娘……”
“莫要再管,也莫要再多说,由着他去。”
盛氏还是有些心疼自家崽,抱怨道:“也不知同寿王府结的这门亲到底是好还是坏,那边的姑娘这般蛮横霸道,日后进了门,只怕还得闹出事来。”
顾老夫人疲惫道:“这门婚事当初文嘉自己亲口允了的,就算那边的姑娘是头母老虎,自个儿也得受着。”
盛氏:“……”
一时被噎得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