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来二去,周家偃旗息鼓,便再也不敢提这桩亲事。
哪怕是东家应允了的。
皆因苏父太过难缠。
倘若这回求了东家做主,那下回呢,总不能次次都拿东家去压他,他们周家也实在没有底气去招惹上苏父那样的亲家闹腾。
事情就这么被苏父搅黄了。
苏暮觉得蹊跷,曾亲自去问过他一回。本以为他是想让她攀高枝儿才这般,哪晓得苏父无比得意,说他这回足足挣了十两银子。
苏暮吃了一惊,她月例才八百文,十两银子得她辛苦干一年了。
心中生了狐疑,苏暮耐着性子盘问一番。
苏父支支吾吾了许久,才吐露实情,说有人使钱银给他闹周家,把这桩亲事搅黄。
苏父虽然混账,但还是有点头脑,对周家也算得上满意,只要对方拿的聘礼足够,把苏暮嫁过去倒也无妨。
但使钱银给他作祟的人实在太大方了,居然愿意出十两银子。
周家是断然舍不得拿十两银子来讨这个儿媳妇的。
苏父心中一番衡量,觉着拿了这笔钱后,以后嫁闺女还能再讨一笔聘礼,非常划算,便应下了。
听到他说的话后,苏暮忍不住翻白眼儿,一边气他见钱眼开,一边又庆幸把这事给搪塞了过去。
但不管怎么说,周家着实无辜,也不能让人家白受委屈,当即伸手向苏父讨钱,不客气道:“爹挣了十两银子,给女儿两吊钱也不为过。”
苏父吹胡子瞪眼道:“这是我自个儿挣来的,哪有你的份儿?!”
苏暮冷脸道:“你还想再卖一回女儿吗,想的话就老老实实给我,我还能让你再卖第二回。”
这话把苏父唬住了。
苏暮催促道:“赶紧的,我可是你的摇钱树。”
苏父贼精,心中算计了好半晌,才抠抠搜搜地进寝卧里取了二两银子,坏脾气地扔到地上。
苏暮一点都不嫌弃,捡起它便走了。
这事到底做得不地道,她打算用一吊钱买米面油送给周家做赔罪的礼,余下的则是私房。
转念一想,能出得起十两银子怂恿苏父闹事的人,想必非常阔绰。除了西园那位“正人君子”,她实在猜不出还有谁会干这种缺德事。
呵,人玩人,可真他娘的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