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铁一脸心诚道:“兄弟你尽管吩咐,我必然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芒安石依旧语调平顺:“第一、不要为难阮鸣,他对你也没什么威胁。”
吴铁点头,“那是必然。”
吴铁他本就不想为难一个差辈分的人,若要为难,恐怕也是觊觎对方身上的股份。
更何况他如今需要唱红脸,展现自己“仁义、大度、绝不卸磨杀驴”,以免其他股东寒心。芒安石这“善待阮鸣”提议,倒正好应了他的筹谋。
芒安石继续道:“第二、不要让阮岳死了,必须尽全力确保他活着,长命百岁。”
吴铁一头雾水,这要求让他迷惑。他原以为,芒安石定是和阮岳有不共戴天之仇,才会让阮岳失去阮氏的实际掌控权,如今却又要他“长命百岁”?
吴铁看了眼芒安石,发现其神情冷峻,全然不是什么“后悔”“怜悯”之类的情绪,甚至带着一股说不清的阴森。
吴铁忍不住浑身瑟缩了一下,医院的走道似乎变成了长长的冰窖。
“能做到吗?”芒安石忽然与其对视。
“当……当然。”
一直到芒安石的身影消失在走道尽头,吴铁才缓过神,发现自己的两个手心都潮湿了。
刚才那一刻,他仿佛回到三十年前初入商海,面对上位者的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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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内。
阮岳觉得口干舌燥,嘶哑着声音道:“水……水……”
等了半天,周边却始终没有动静。
阮岳努力睁开眼,屋内空无一人,往日卧榻旁嘘寒问暖的人一个不见。
真是人去楼空。
阮岳自嘲一声,努力走下床。
水壶内空空如也,阮岳在对讲器中呼喊护士,却始终只有沙沙的盲音。
阮岳低声咒骂了句,提着水壶往开水房走。
医院走道的灯似乎坏了,很昏暗。阮岳喊了两声,无人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