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了把汗涔涔的脸,阮岳感觉到自己全身的黏腻,从枕头到床单,都被冷汗浸透。
梦中被刀割皮凿的触感过于真实,以至于他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真特么晦气。
一定是新换的薰衣草香薰和他相冲。
阮岳坐起身,打算冲个澡,再让保姆过来将床单更换。坐直身体,伸了个懒腰,阮岳猛地一僵,刚才他的余光扫过床尾,似乎……有一个人?
偷盗的贼?
寻仇的匪?
阮岳虚张声势:“这屋里全套保安系统,识趣点就赶紧离开,我不追究。”
没有回应,没有动静。
是自己看错了?
阮岳缓缓转过脸,床尾的确不是一个人,是——
一片人。
从床尾到衣帽间门到回廊,密密麻麻挤满了人。
或许不能说是人。
他们的长相都有着不同程度的诡异,缺胳膊少腿的,头缺了一个角的,眼睛被剜去一只的,浑身皮开肉绽看得到血管的……
昏暗的房间门,只有窗外折进来的月光和景观灯余晖,带来一点暧昧的可见度。
一定还在梦中。
梦中梦。
阮岳对自己道。
快醒来!
快!
他的呐喊没有用,群鬼们忽然双脚离地,漂浮在空中,从床尾缓缓向他移来。
强大的自控力让阮岳克服了腿软,飞一般跑下床。他用尽力气,按下了床头一整排开关。
房间门内一时灯火通明,明亮如白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