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官展开另外一张表格:“少将,我需要知道您是否已经深刻反思了您的错误,现在请您跪下,向我陈述您当时的罪过。”
这一段是固定的,每一个出了教管所的雌虫都要经历,诺维尔打好了腹稿,他维持着淡漠的表情,娓娓叙述:“我不该将雄主留在栏杆高度不够的二楼,独自前往前往厨房做饭,更不该在明知道雄虫刚刚睡醒,没有足够自我保护能力的情况下让雄主离开视野,同时,在厨房做饭期间,我……”
“抱歉打断一下。”刑官皱眉:“少将,我说了,请您跪下,在您反思错误的期间,您不该这样站着,难道在雄主面前反省的时候,你也如此倨傲吗?”
诺维尔静默片刻,既没有说话,也没有下跪。
楚辞说过,他无需下跪。
刑官平静地和他对视,三秒之后笑出了声,他重新调出上一张报表,涂去了‘不驯服’的选项,改成了‘极其不驯服’。
“军雌总是这么的野性难驯。”刑官摇头:“总要吃点苦头,才知道什么应该做,什么不应该做。”
说着,他伸手去扯诺维尔,压住他的肩膀,想要扣着他屈膝。
诺维尔是军雌,还是少将,他驾驶过最难控制的歼星舰,也穿越过连天的陨石带和炮火,如果他不愿意,刑官当然不能压着他下跪。
刑官扯着他的手腕一用力,没把诺维尔带倒,自己却斜着跌在了沙发上,指甲从两人相握的地方划过,带出一道鲜红的血线。
滚烫的血液凝在指尖,诺维尔垂头,看见了肉痕翻卷的掌心。
他的表情依旧淡漠,情绪却不可控地躁郁起来。
那是楚辞吻过的地方。
他的雄主似乎格外喜欢手心的这片软肉,不厌其烦地在这里落下一个又一个的吻,诺维尔甚至因此得到了承诺,当这里被掐出痕迹的时候,就可以联系楚辞。
那现在有了这么大的一片血痕,他可以联系楚辞吗?
刑官注意道他的视线,嗤笑一声:“这么小的伤口,少将不会就无法承受了吧,我劝你还是现在跪下……”
他语带讥诮,不停得说了很多,但诺维尔没听,他的指尖冰凉,血液顺着皮肤留下来,他能感受到那条痕迹上滚动的热度。
雌虫的治愈能力恐怖,但诺维尔绷着手心的肌肉,无声拉扯着那一片伤痕,越来越多的血液凝在指尖,他心中焦躁不安,想要将面前喋喋不休的刑官丢出去,又有点犹疑和不确定,还带着淡淡的委屈,各种情绪在小小的心脏内争相撕扯,最终化作大片的苦楚和酸涩。
这片苦楚和酸涩是那么的巨大,那么的难以排遣,似乎填满了整个胸腔,几乎要将雌虫淹没,然后满溢出来。
主人的情绪如此不对,牵连着受伤的手也微微颤抖起来,艾尔文上将看在眼里,忽然站起身,敲响了会议室的大门。
刑官从里打开大门,本想出言呵斥,却在看见上将的勋章时默默将话吞了回去,艾尔文是虫族少有的能不看雄保会脸色的雌虫,他维持着如沐春风的笑容:“不好意思,军部这边有特级突发事件,需要诺维尔的参与,这边可以暂停十分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