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未来,苏格兰先生能带着我走遍所有我没去过的地方。”
“什么?”诸伏景光真的没听清。
“没什么。”她笑起来,抬头对上他,不再把自己的奢望说出来,“我只是说,我真的好开心!”
她知道,她两年后终将会离开,这么短的时间,苏格兰先生应该无法完成她这个愿望吧。
再说了,他还没被她成功攻略下来呢。
诸伏景光神色复杂,温柔的海蓝色眼眸注视着她不带一丝阴霾和杂质的眼瞳,那深处,真的是一尘不染,没有丝毫悲哀的情绪,仿佛那一瞬间的落寞,只是错觉。
他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她小时候的模样。
她应该会坐在病床上,怀中抱着一个洋娃娃,睁着圆乎乎的眼睛羡慕地望着窗外自由的蓝天。
可因为病恹恹的身体,她只能忍耐着对自由的渴望,日复一日地待在组织里,时不时还要去做药物的试验品,忍受着打针的痛苦和副作用。
等长大了,身体没那么虚弱了,她已经不那么向往自由,或者说,她不再需要小时候可望而不可即的欢乐童年。
也或许,她从来没见过真正的、正常的童年生活到底是怎样的……
她渴望像组织其他成员一样自由活动,于是跟纵容她的BOSS说想要训练,想要加入行动组,慢慢地,她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组织里的人没有朋友,每个人都互相猜忌,互相伪装,难以将全部的信任放置到对方身上,毕竟,稍有不慎就会堕入死亡的深渊。
背叛、厮杀、情·色、欲望交织在黑暗之中。
如果她不在组织里成长,他想,她或许会是一个开朗却羞涩、被无数人喜欢、有无数人想要陪伴着她玩耍的少女。
她真的天真单纯吗?他想起她纯澈的眼眸说不出否定的话。
可他知道,只要在组织里待过,她绝对不会像日本普通高中生一样对生活对周围的一切都抱有美好的期望。
在组织生活了十二年,她还会有仅存的善良和良知吗?
诸伏景光觉得,他真的不知道。
他只能凭借自己敏锐的直觉告诉自己,至少之前她对那个小男孩的温柔和善意不是装的,她对他热烈而明媚的爱意,或许……也不是装的。
他真的,看不透她。
有时他会回想到她对生命的逝去毫无动容的模样,以及自己当时对此惊异的心理。
见惯了生死的博若莱,这或许就是,天真的残忍。
很快,两人在相互依偎中穿梭过人潮,走到卖日用品的区域,满目都是洗浴用品,各种各样的牌子让人不禁眼花缭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