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走前,明夏记得自己问,“他叫什么名字?”
有个黑脸的汉子便停下脚步,认真答道:“刘永山。”
“哪里人?”
黑脸汉子用带着明显乡音的语调答道:“蜀州乐山。”
“他是蜀州乐山人。”
陶希然显然也看到了那块碑,她看了眼明夏,手在背包里面翻找了半天,良久后,才终于面带喜色的抬起头,将手举到明夏面前。
“太好了,还剩下最后一颗。”陶希然摊开手,掌心躺着一枚裹着彩色糖纸的糖果。
“要给他也留一颗吗?”陶希然问。
明夏看着那墓碑前摆着的烟,想了想,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就笑了。
摇了摇头,道:“还是算了。”
“比起糖,这些应当更合他的口味吧。”明夏冲陶希然努了努嘴,示意她去看。
陶希然往前走了两步,顺着明夏的视线看去,果不其然在墓碑前看到了几支烟,甚至……还有一瓶开了封的酒。
收回视线时,陶希然不禁哑然失笑,将糖果重新揣回了兜里,认同道:“你说得对,他好像不太需要这个。”
*
第二天一早,明夏和陶希然开始着手于寻找剩下的四口棺材。
虽然浔市与记忆里的浔州可以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循着记忆,两人还是顺利又找到了三个。
截止到倒数第二口棺材被找到时,目前已经找回的经卷已经高达一万三千一百零八册。
浔市的相关专家认为,目前已经找到的这些经卷,与历史上记载的琼华寺藏经阁经卷数量一致,应当没有再找下去的必要了。
但明夏和陶希然却知道,还有最后一个箱子没有被找到。
那个箱子与其他棺材有所不同,它是王家村的村民们临时赶制的那一批当中,最小的一个箱子。
打造它的那户人家是个热心肠,无论对谁都总是笑眯眯的婶子,她的脚在一次上山打猎时不小心踩中了陷阱,因为治疗不及时,成了瘸子。
他男人走的时候嫌她累赘,只带了一双儿女,将她独自丢在家里等死。
那个箱子原本是她打给女儿的嫁妆箱子,只可惜女儿被男人给带走了,箱子想来应该也用不到了,婶子将那口箱子捐了出来。
那口箱子很特别,它原本是红色的,却为了掩人耳目而被刷上了一层黑色的漆。
刀疤男说,漆是婶子亲手刷的,边刷,边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