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问题四爷早就想过,他将自己过往的行为翻来覆去地看,向来都是最讲规矩的,从没有做出宠妾灭妻之事,对弘晖也是百般看重。
他不明白,福晋怎会变成这般模样?
福晋张了张嘴,想说几句话开脱,又说不出来,最后只挤出一句:“还是我鬼迷心窍了吧。”
她低下头,声音缥缈:“哪怕是同胞兄弟,也会分个远近亲疏的,更何况是异母兄弟呢。比如您和十四爷,在德额娘眼里,终究是十四爷更亲近……”
福晋只是一时想找个例子,却没想到这话哪里能在四爷面前说,简直是在烈火上浇油!
四爷顿时微微眯起眼睛,凌厉双眸中只有深不见底的黑沉,看向福晋的视线中仿佛掺杂了三九寒冰。
“不曾想福晋将德额娘看得如此透彻,”四爷道,“既然福晋已经给自己找到了理由,就不必惺惺作态地做出一副悔恨的模样。”
事情已经发生了,福晋也得到了报应,知晓福晋的心思后,四爷更是半句话不想多说。
“日后福晋莫要出正院了,爷会再拨一批奴才过来伺候你,至于福晋身边的老人,自有她们应得的去处。”
四爷不能立即处置福晋,但正院一应为虎作伥的奴才却逃不了刑罚。
死因都是现成的——福晋病重,奴才照顾不力,便是最严重的罪名。
四爷说完这句话,转身便离开,没留给福晋多说一句话的机会。
正院空荡荡的,下人们都被撵了出去。
谁也没有注意到,从窗户下草丛里钻出一个七岁孩子,他衣裳凌乱沾着草叶,稚嫩的脸庞上早已留下两行泪水。
弘晖抬袖重重抹了把脸,听到院落里重新起了声音,立即飞快地从草丛里跑出去,眨眼便没了身影。
*
十月初,天气越发寒凉,四福晋久缠病榻,病情越发恶化,最终于十月中旬不治而亡撒手人寰,只留下一子弘晖。
贝勒府上下一片缟素,四爷特地上书,请求丧事一应从简,以全福晋俭德恭让之名。
皇贵妃只能忍痛应允。
不过一月,乌拉那拉夫人爱女心切,突然病重,也跟着福晋去了。
此后的四贝勒府便少了一位女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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