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三明治还是咖啡都不是麻生三墓点的单。约他见面的人没有出现,但是信息却已经传达到了。
包住三明治的油纸上印着英文的花纹,那些字母中有三个单词粘上了一点点干涸的沙拉酱。“under”“the”“desk”。
麻生三墓摸了摸桌底,摸到了一个被胶带贴住的手机。
他转过头向四周看了看,安排这些的人没有在附近,只有咖啡店的角落里,有一个带着鸭舌帽的人略微抬了抬帽檐,暗示一般地和他对上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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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在咖啡店的手机中有一份名单,左边一列是各种名字,中间一列是名字主人现在的状态,填写的词汇有“死亡”、“植物人”、“脑神经受损”等等,大致都是一些不太好的结局,其中夹杂着几个“获救”。右边一列的备注基本上是空着的,寥寥填写上的几个格子非常显眼,而填写着“特殊”的那个格子所对应的名字——是“麻生三墓”。
上面依次是“吉平恭渡”、“花野时昌”和“寿洲翔吾”。
这是一份药剂实验对象名单,要按十几下按键才能将名单从上到下地浏览一遍。长长的名单中写了将近六十个名字,其中有八成的名字后都写着“死亡”。
屏幕上跳出一个闪烁的对话框。上面用英文写着一句源自于尼采的话:
[白昼的光,如何能够了解夜晚中的黑暗的深度。]
坐在远处的降谷零无法看到麻生三墓手中的信息、也无法从他的脸上分辨出值得推敲的表情。他只能看见麻生三墓在手机上输入了一句不长不短的话,一直专注地盯着那部手机看,很久很久之后才抬起头来。
但在麻生三墓抬头看向降谷零的那一秒,降谷零的手机收到了传讯,是公安传递情报时所使用的特殊震动频率。
他低下头看向手机,和麻生三墓的视线交错开。
在降谷零的手机上显示的是公安依据柴野幸之的描述所做的提供药剂的人的画像。
那张脸十分具有辨识度,不是因为长相,而是那种被药物所折磨的仿佛行尸走肉般的神态还有街边那些无家可归的流浪汉般的发型和穿着。
——是川满真幸。无罪释放、但因过量使用药物而在医院内接受诊疗的川满真幸。
降谷零不用抬头也知道麻生三墓正注视着自己,并且,一定已经发觉了他震惊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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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边的一辆保时捷中,副驾驶座上的人正在抽烟。他吐出白蒙蒙的烟雾,用冷淡又讽刺的语气说道:“不要做多余的事,贝尔摩德。那些不属于组织的人利用起来确实很方便,但如果惹出了什么麻烦,那都是很难处理的垃圾。”
“有什么关系,琴酒。”贝尔摩德放下手机撩了撩金色的长发,“很有趣,不是吗?我可是很期待三明治小猫的加入的,一定会是很让人心动的场景。”
“心动的场景……”琴酒冷笑一声,“倒不如说是那些庸俗的警察挣扎于他们所谓的正义时的模样。”
“那两个警察我也蛮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