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重景想想也对,又闷声掉头回来。
还是一幅不大聪明的样子。
倾风弯腰去看墓碑上的字,被赶来的白重景不轻不重地推了一把。后者守在墓碑正前,用健壮的身形挡住了倾风的视线,肩背宽厚,却有些微佝,低着头说:“他不是很喜欢见你。人都死了,你别再来他眼前乱晃。”
倾风:“……??”
倾风一时气笑了,回头看向那帮小萝卜头,见他们都好奇地睁着眼不出声,便对着白重景指控道:“你瞧瞧,你吓着他们了!”
白重景这段时日没少被这帮混世魔头骚扰,小妖们就差骑在他脑袋上用脚挠他痒痒了,胆子可不比倾风小上多少,闻言只“呵呵”笑一声。
为首小童正气凛然地站起来,不满意地指点道:“白叔,你怎么这么对我师娘呢?”
一帮小的鹦鹉似地帮腔:“是啊是啊!白叔你好不讲礼!”
倾风大度地打圆场:“算了算了。”
她后退数步,在附近的石块上坐下,真心实意地劝道:“不过我确实要啰嗦一句。你守在少元山寸步不离,不会合他本意。他拿你当亲兄弟,定然不想每日见你这般可怜样。”
白重景平静无澜地说:“我没觉得自己可怜。”
他身上有种凡尘了却的深沉,说是感伤或颓丧都不大准确。大抵只是觉得没什么意思了。好似渺渺孤舟,随波逐流,寻不到归宿。那不如就做一颗苍山古石,免得几多奔走。
小童飞快接嘴:“你太可怜了!”
他干嚎着抹起眼泪。边上的孩子照猫画虎地跟着学,高低起伏的哭腔响彻林间,给禄折冲下葬时都没这么热闹。
白重景蹲下身,想捡块石头。然而周围的杂草落叶都被他清理得一干二净,摸索了半圈,连个能用来威慑的武器都没有。只能冲他们亮了亮拳头。
倾风说:“不许胡闹。自己玩儿去。”
小童等人乖觉地闭上嘴,凑到一块儿,兀自捏起地上的泥巴。
白重景用袖口擦了擦石碑上的灰尘,就听倾风说:“帮个忙吧,我要送他们去昌碣求学。马车小坐不下,你挑几个带。”
白重景抿紧唇角,眼神幽冷地飘了过去。又很不解地转向林别叙,摆出苦大仇深的表情,无声询问他要不要出手管管。
白泽选出的剑主,怎么总来祸害他?
林别叙袖手不管,摇头说:“倾风师妹自有她的道理,你且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