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不知道,”尖嘴老太不屑一顾,“我们家和他家紧挨着,那罗涛找的头一个,就是我们家栓子,叫我们栓子放下货郎的买卖,跟他学喂猪!”
“也就是邻里邻居的,我都不稀得说他。喂个猪而已,谁还不会了,用跟着他家学?”尖嘴老太捡了一颗坠满毛豆子的豆棵拽着豆子,没牙的干瘪嘴巴快撮成了一个圆。
最后参与进来谈话的小老太说道:“高老太,这话你可就说得满了。你们家是喂猪了,也就那么两头,不到年底的时候还死了一头。再看看罗家,喂猪一十来年了,人家一口气儿喂十来头猪也没有死的,长得还比你家的壮实。”
高老太被怼,神情非常不愉快,道:“我说罗六婆子,你家不就是从罗家逮了几只猪娃吗?还没赚钱呢,你现在就捧他家臭脚?”
总有这么一些人,恨人有笑人无的。罗家喂猪赚了钱,村里多少人眼气,到嘴上说的却是什么?
说人家一家子都一身的猪粪味儿。
现在涛子好心,要教村里人喂猪,还是有跟高老太这样的人,她们可不是看不上罗家喂猪的手艺,但就是要端着架子,恨不能人家涛子跑过去求他学喂猪似的。
见涛子没有放下态度去求他们学,这七言八语的都没有停过。
说到底,看不起人家喂猪,又羡慕嫉妒人家能赚钱。
真真是让人觉得好笑又可怜。
罗六婶不想理会这些人,起身,端了自家的筐子拿上小板凳就要回家。
却是在转身的时候,眼角余光看见了从村外的小路上走过来的一个高头大马。
马上坐着的,是一个穿着官袍子的人。
更奇的是,罗老太手里牵着虎娃,正和那骑马的人并排往村里来,看样子还是在说着话的。
罗六婶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她想起这些天跟罗涛走得比较近的儿子,回家后跟他们说的那句话:“涛子这次真是遇见了贵人,娘,咱们好好的跟他喂猪,这一年说不得还能盖上一处新院子呢。”
哎呦!
罗六婶子拍了拍衣服前面,伸手指着那边道:“罗家,这不是就来了贵人了。”
被热情迎到罗涛家中的暗绣卫瞿安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不是什么贵人,只是奉我家小爷的命令,来给罗公子送样刊来的。”
什么样刊啊?
大半个村子的人都围在罗家院子外面,门都被堵得严实了,墙头上也爬上去好几个村中的调皮小子。
瞿安被请在院子中央,很快手里又被塞进来一个装满红糖水的粗瓷碗,看看将罗家里外围了好几圈的人,继不好意思之后,他有种自己是个猴儿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