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神情冷冽,某种却透出隐约的笑意。
相处几日,他便察觉到秋似弈一些不为人知的地方。
只要有人对秋似弈好,他就会像刺猬一样,立刻将刺竖起来,努力把人扎跑。
反之,他对别人好,则是不动声色,用尽一切隐秘的手段。
实在是别扭的很。
傅九寒收回思绪,朝身后某处街巷喊道:“师妹,出来吧。”
黎昭从街巷探出头,脸上满是疑惑之色:“师兄,你怎么知道我在附近的?”
傅九寒道:“刚才在桥上时,我就察觉到你的剑气了。你是不是差点就要对世家弟子动手?”
黎昭点点头。方才她准备抽剑的时候,却见秋似弈往桥下丢丹药,一时有些摸不清楚状况,就藏住了身形。
如今一想,也觉得自己行事太过冲动了。凡人与世家之间的对立,绝非一朝一夕可以扭转。
她今日可以仗着自己的剑术,让世家子弟出丑。
但她走后,也许世家子弟就会把气撒到弱小的凡人身上。
倒是秋似弈,和传闻中似乎有些不同。
黎昭看人从来是看事不看人,哪怕秋似弈语气再恶毒,行为举止再倨傲张狂,可最终的结果就是,凡人安安稳稳地拿到了药,得以果腹。
算了,不想这个了。
“师兄,我这一回出来是瞒着师门的,不能待得太久。”黎昭一边说话,一边从怀中摸出一个剑穗。
黎昭想到这些日子以来,宗门发生的事情,桩桩件件都难以启齿。
最后,她还是决定据实以告:“师兄,你走后,定山河不愿认其他人为主。师父和几个师伯商量之后,便决定将它丢入剑炉重铸,以抹消它的剑灵。我……只来得及把剑穗给偷出来。”
黎昭越说越是伤心。
假如她的记忆被人抹去,那她还是她吗?同样的,忘掉了傅九寒的定山河还是定山河吗?
傅九寒的眸色也沉了下去。
定山河器灵极为烈性,当初他收服时就曾被其所伤。只是这些年,它性子早已收敛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