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癫费力的咳嗽几声,抬起眼皮,一眼就看见闯入他家里的两男一女。
“我这是……我不是死了吗……”王老癫自言自语道。
凌放可没有给他那么多时间缅怀临死前的感觉,揪着他的领子,强迫他直起多年弯下的腰,冷声质问道:“是谁下的手?”
“欺骗村民祭祀河伯,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快说!”
王老癫任由凌放抬起他的脑袋,斜着眼睥睨他,临死前,依旧死性不改的狂妄和犀利。
“杀了我吧!杀了我吧!死了,我也不会说的!”
“哈哈哈哈可惜了,可惜了。”王老癫目光投向谢青灵,“你是河伯想要的人,充满了灵的女人,用你当成祭品献给河伯,祂一定非常满意。可惜你竟能活着回来……村子又要遭殃了。”
王老癫笑得眼里流出了泪,看上去癫狂不已。
凌放眉头狠狠一皱,一拳狠狠打在王老癫的肚皮上,王老癫疼得闷哼一声,本来泛红的脸色又再度转白。可是即便如此,他也是仰着一颗凌乱如鸡窝的脑袋,像个疯子一样,只是笑。
嘴巴里,同时含糊不清的说:“快死了,快死了,我快死了……再、再坚持一会儿……我就快死了。我不会说的,我不会让村子陷入无穷无尽的灾难和诅咒。我不会说的,不会说的……”
王老癫确实强弩之末,哪怕这瓶粉色的药剂能暂时起死回生,但那也不过回光返照一般的效用。
等药效过了,该怎么样还是怎么样。
王老癫感受到他如一盏灯即将快烧掉了油,便知道,他只需要打一场消耗的持久战,这些人就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死人是不会开口的。
凌放的脸色阴沉得不像话。
没想到这个王老癫这么难缠,不像村长,很好对付,用尸体吓唬吓唬他,就什么都招了。
这居然是把硬骨头!
浪费了那么珍贵的一瓶药,撬开的居然是一张不会说话的口。
场面一时陷入了僵局。
谢青灵坐在椅子上,她背着光,正巧被放在阳光在门框落下的地方,从王老癫的角度看,只能看到她一团模糊的轮廓,看不清神色。
王老癫听见这个本该祭祀,死在河底的女人,声音冷清地说道:“传说,每个村子都会有一个守村人。”
“守村人替村子挡灾,所以落下了残疾。他似疯非疯,似傻非傻,似癫非癫,村子里的人多忌讳他,又敬畏他。”
“村民们把你当成守村人,他们以为你的弯腰驼背,就是挡灾弄的,对你敬畏又言听计从,因为他们觉得,你会保护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