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了几秒适应了光线,她才终于看清了自己正躺在一个白色的医疗舱里。
“你醒了?”座椅滚轮滑动的声音响起,有人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快步往她这边走来。
透过医疗舱的亮光,爱尔柏塔看到了来到她身边的黑发少年,以及停在医疗舱上方歪着脑袋在看她的白色绒球,“啾!”
“我……”爱尔柏塔想开口,但嘶哑的嗓子割裂般的痛,让她差点难以发出声音。
脆弱的身体像是关节都让打散了遍一般,每个部位都是疼的。她都很想让自己继续睡下去,等塞洛斯来直接把她带回去。
锐痛最为明显的是她的肩膀,她的伤口被处理过了,但手臂到现在都还没法再活动。
不过比起肩上的伤,看到手背上扎着的输液针时,爱尔柏塔又微微皱了下眉,她就跟走到哪都摆脱不了药物一样。
“你被吸血鬼咬到后一直在发烧,塞洛斯当时吸出了你体内的毒液,但是仍然有一部分毒液残留。”提姆说。
发烧是人体的保护机制,有一部分是因残留体内的毒素,当然,还有一部分是她当时被带入了生者不能踏足的死亡之地。
提姆看了眼医疗舱上的实时数据,她的体温比之前稳定了不少,“现在感觉怎么样,有什么不适应吗?”
“还不算太糟……”爱尔柏塔被他扶着坐了起来,“至少没在睡着时没有长出獠牙。”
提姆递了杯水给她,听出这份玩笑里其实是在给他安慰,他同样笑道:“值得庆幸,你没有错过这个世纪。”
爱尔柏塔看了眼空旷的蝙蝠洞,虽然知道自己被带来了哪里,她仍是问了句:“那些吸血鬼怎么样了?我这是在……”
“吸血鬼王的灵魂被取了出来,教堂里的那部分吸血鬼也抓住了,还有不少没解决的事,但灾难已经在可控范围。”提姆见女孩视线落在他的制服上。他脸上的多米诺面具虽然摘掉了,但制服没脱,是为在布鲁斯需要支援时及时赶去。
提姆抬了下嘴角,“我以为你对这个地方不陌生,听说你在‘过去’来过这里?”这好像还是两人第一次没有身份加以掩饰地见面,“我是该说嗨?还是,‘哇哦’?”
提姆或许是对‘观测者’的身份调查最久的人,他最早遇到卓尔,异生物存在同伴的这个可能也是他最先知道的。
不是没调查过卓尔为什么在市长晚宴上突然一跃而下,只为救下宴会上坠楼的女孩儿。又或者爱尔为什么身体明明不适合剧烈运动,却在那一晚跟上了被体内的另一个灵魂替代了的玛利亚。
但爱尔的交际圈不算宽广,阅读俱乐部里至今也只有三人。
谁能想到被异生物们牢牢保护在身后的人,竟然真的是这个离他这么近的人。
“我第一次从卓尔那里听说有人手臂上的伤不是‘搬东西不小心从楼梯上摔下去’的时候,惊讶一点也不比你少。”爱尔柏塔扬起的嘴角让她苍白的面庞恢复了点精神,“所以,扯平了?”
怎么会算扯平。
提姆看着她,布鲁斯从莱克斯晚宴上回来那晚,提姆被他问起对这位同学的印象,他隐约意识到了什么,因此其实有了一定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