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接下来的几次谈话中,贝尔摩德不着痕迹地从BOSS的嘴里试探出了当时的真相。
——在莱伊卧底、雪莉叛逃后,格拉帕的评估显示她对那两人的情感波动都较弱,没有达到需要启动机器的那条红线。
这个专门作用于大脑的机器有着数不清的副作用,变笨只是最小的一种,而格拉帕是它唯一的使用者。
迄今为止,它只运作了三次。
第一次洗掉了格拉帕过去的记忆,让组织的命令趁机迅速侵占成为她脑中最重要的组成部分。
第二次洗掉了格拉帕对琴酒的雏鸟情节,让她不再抗拒与其他人搭档,变成一把能被任何人握在手里的刀。
第三次因为格拉帕在追杀苏格拉的过程中公然抗令,于是它洗掉了她过于锋芒毕露的个性,磨平了刀柄上扎手的尖刺。
BOSS本以为还需要第四次为这把多次锻造的刀进行最后的淬火,却惊喜地发现格拉帕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他最期望的模样——
无论是搭档还是朋友都不会长久地停留在她的记忆中,只有对组织的忠诚烙印在骨子里。
……太可笑了。
贝尔摩德想。
将人变成兵器这么异想天开的事,没想到居然真的被组织实现了。
作为其中一条将格拉帕控制在组织里的锁链,她一瞬分辨不出内心这股突然涌起的情绪究竟是什么,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无意识地拨通了格拉帕的电话,听筒对面响起了女孩欢快又富有活力的声音,隐隐还有厨具碰撞的响动。
“贝尔摩德?有什么事嘛?”她抱怨道:“你都好久没有联系我了,是不是又在跟那个银头发的家伙一起执行任务?我跟你说,我最近学会下厨了!波本老师教会我了一种超美味的三明治,下次你去基地的时候提前联系我,我带去给你尝尝呀,保准让贝尔摩德你大吃一惊!”
背景音里传来波本催促的声音。
“……啊啊啊锅要糊了,我先不跟你说啦,之后再联系!”
听着嘟嘟嘟的忙音,贝尔摩德在原地静默了一会儿,苍白的唇缓缓恢复了血色。她看着空荡荡的基地天花板,突然安心地笑了一声。
格拉帕还是格拉帕。
BOSS只看到了她身上冷冰冰的各项数值,而和她一起在美国生活了两年的贝尔摩德却能看到那张漂亮但千疮百孔的外壳下一个不变的灵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