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奴松了一口气,感到羞愧,“是我小人之心了。还有小狼崽子。”
卫长君点头:“以后不必问我。”
“郎君真好。”阿奴说完就蹦蹦跳跳往外跑。
握着毛笔挠头的小公孙敬声羡慕,“大舅,我想上山打猎。”
“拿得动剑吗?”卫长君板着脸问。
小不点拿不动。
卫长君又问:“拉得开弓吗?不是你的,是你表兄的。”
小孩抿着嘴摇头。
卫长君露出笑意摸摸他的小脑袋:“像你表兄那么大,你不想去大舅都得带你去。吃得多,不自己打猎,大舅养的鸡鸭可不够你吃的。”
小公孙敬声仰起头,“表兄打猎养他啊?”
卫长君点头:“乖乖写字,写完了可以吃一块红薯糖。只有你有。”
如今红薯不再是稀罕物,红薯糖自然也成了平民也能买得起的消遣食物。公孙敬声不稀罕,但他稀罕只有他有,大舅更疼他不疼表兄。
公孙敬声虚岁五岁,其实才四周岁。这么小的孩子手软,又过一盏茶的工夫,卫长君就不叫他写了,拎着小篮子,领着他到地头上摘果子。
小不点够不着,卫长君把他抱树上,或叫小不点坐他肩膀上。小不点亲自摘掉一个又小又青的柿子都高兴的手舞足蹈。
窦婴夫人和窦婴在门外坐着晒太阳顺便透透气。窦婴夫人隐隐听到小孩的笑声,忍不住感慨:“长君会养孩子。”说到此很纳闷,“他怎么不自己生一个?”
窦婴想起早年间的事:“长君说他不能人道。”
窦婴夫人震惊。
“他胡扯。”窦婴猜到她得吓一跳,“经历过生死看透了一些事。”顿了顿,“他能把阿奴和去病一样养,说明不在乎血脉。可娶了妻难免有子女。这样一来就多了好几份不能抛下的责任。如今他身边三个孩子,还有几个弟弟,往后弟弟成亲,都得他费心。他又不能放着庄稼地不管,哪忙得过来。”
窦婴夫人摇头:“话不是这样说的。说白了还是他豁达。”
窦婴颔首。
老夫妻俩聊卫长君的时候,禁卫们注意到霍去病和阿奴十发十中也惊得难以置信。早先不信两个半大小子非池中之物的几个禁卫面面相觑,内心很是复杂,难怪卫家连看家狗都不一样,长得跟狼似的。
结果几人一不小心把实话说出来。恰好离刘彻很近,皇帝心情很好很好,盖因霍去病和阿奴没叫他失望:“有没有一种可能,那只大黑狗就是狼?”
第二次来秦岭的年轻禁卫汗毛直立。
不远处的霍去病听见了,高声喊:“狼崽子,叼过来。”指着被他打下来的大鸟。
狼崽子吃惯了无毛肉和劈开的骨头,很嫌弃带毛的东西——得它自个撕扯。狼崽子快速把肉不多的鸟弄过来往霍去病面前一扔,打算往秦岭深处搞个大的,回去叫卫长君给它用油炸着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