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像对你的意中人很有信心”,谢展颜眉飞色舞道,“大凡争霸天下,必然要先从肃清内政、富国强兵开始。是谁那么孤勇,去冻海州搞建设?”
谢忱无声叹息,不知该如何告诉她,未来正是她自己离开了江东,远走北境:“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
谢展颜愈发来了兴致,抓着他欲问详情。
然而,方一开口询问,便见窗外天空电闪雷鸣,寒光大作,显然是又触犯到了某种禁忌。
如此三番两次,她终于不得不放弃:“算了。你若无处可去,不如先留在我这儿吧,来日方长。”
谢展颜很快正了脸色:“眼下,还是渡江的安排最为重要。你谋略非凡,不若一同来参谋参谋,我们江东该如何出兵。”
谢忱颔首说好。
便在泛秋楼中,灯火不辍,正在探讨南渡之事的时候,横碧江上,正在进行一场舍生忘死的夜渡。
一眼望去,江面上无数烽火飞箭冲天而起,火光照大江,明晃晃连成片,亮如白昼。
这是南渡的第一夜,也是一场惊天动地血战的序幕。
不论是绥,还是姜,都倾巢而出,压上了所有的底牌。
对于老皇帝等人来说,要不顾一切逃出生天。
对于姜国的练闻莺等人来说,如果让绥国宗室成功过江,再度拉起国家旗帜,形成南北对峙的局面,又要横添多少波折。
那是他们万万不愿看到的一种结果。
因此一开场,练闻莺便身先士卒,在阵前轰然擂鼓,一字一句,指天厉声道:“推翻大绥,建立我们姜人的王朝就在今日!随我杀!”
“杀绥兵一人赏金百两,杀绥官一人赏千两,三品以上登云封侯!”
“杀老皇帝、三皇子者,功万金,邑万地,封万户侯!”
姜国阵营中,有大量昔日曾经属于绥国的边缘人物,饱受苦难,都有着切肤之痛,与绥国积压着血海深仇。
即便练闻莺什么都不说,这些人也要奋不顾死地拼杀过来,何况还有如此重赏。
一时间,姜军气势大震,冲向了绥国战船。
他们本不善水战,练闻莺极有巧思,早就命人大批量制作了无数能浮于江面的木马机械,这时齐齐化为洪流,劈风斩浪,狂奔汹涌而去。
又有若干专门用来运输的巨船,裹挟无数进攻重器,早已架设好,投落无数火光如巨龙划过天际,咆哮苍穹。
老皇帝回头看见这一幕,大骇,忙让放箭。
天地营落在最后保护百姓,成为了抵挡姜军的第一道防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