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兵立刻挥舞刀戟,杀上前来。
“尔敢!”老臣一声暴喝道,“我为三朝宰辅,两朝托孤臣,对大绥只有恩,何来辜负!尔等身为绥人,受我恩惠,怎敢杀我!”
其声如洪钟,振聋发聩。
卫兵未免因此一愣,他趁机抓住陈阶青,撒丫子向外跑去,溜得飞快。
陈阶青自从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始终有些怔然,这时,也并没有进行攻击。
他不像老皇帝那般寡廉鲜耻、无所顾忌,此地是绥国祖庙,亦是他真正父亲的长眠之所,他私心里并不想造成破坏。
“放箭!”老皇帝却大声道。
飞矢如急雨,轰然而下,危急关头,陈阶青的眸中剑化为一道剑气洪流,在苍茫天空中浩然一卷,将所有箭雨尽数击碎,湮灭如碎星。
小熊“哎呦”了一声,一个不稳,被甩飞了,他赶忙奔过去接小熊。
老皇帝大急,立刻让卫兵抬来了重型连弩,寒光闪闪,定要置他们于死地。
就在这一刹那,一直等在门外接应的桓听赶了过来,一声箫音响起,胜似狂风暴雨,预备张弓搭箭的卫兵们就仿佛一枚渺小的微叶,在这通天巨海中摇摇欲坠。
等他们好容易稳住身形,欲要再攻击的时候,眼前人已没了踪影。
二人一熊,还有老臣,一路来到无人处。
老臣喘匀了一口气,满意地打量着陈阶青。
只觉得他虽年少,但战力不低,一身松岩挺拔,披雪立人间,已初有人主之资。
他急不可耐,张口就问:“殿下,你这些年怎么会行走江湖?你的生母是谁?”
陈阶青静默片刻:“我母亲姓殷。”
“什么?”老臣一张四平八稳的脸瞬间裂开,“姓殷,殷贵妃她不是……”
当年先皇死后,老皇帝很快逼幸自己的嫂子殷贵妃,宣泄几度后弃如敝屣,对于此事,不少人都有所耳闻。
也知道她进了横沟罪人巷,还生下一个孩子,一个悖逆人伦的产物。
只是谁也未曾料到,这个孩子没有在某一个阴暗的角落无声无息地死去,而是站在了光明中,闯出偌大声名。
也更没有想到,他不是老皇帝的血脉,而是先帝遗子。
老臣怒从心头起:“那条老狗,大种马,畜生,畜生,畜生不如的东西……”
他一连骂了好几声,忽然像想起什么似的,紧盯着陈阶青问:“天地营如今的统帅就是你?”
“是我”,陈阶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