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听从房梁上一跃而下,指尖还握着一只杯盏,淡青色,细腻的冰裂纹路在寒凉的玉色之隙蔓延。
他俯身过来,捏捏小熊圆滚滚的脸颊,手指也有淡淡的酒香萦绕:“是谁欺负了我们小熊?”
“没人欺负我”,小熊老气横秋地叹了口气,往旁边一指,“但是,有人欺负他。”
桓听抬眸,专注地凝视着陈阶青,露出一丝担忧。
“你们近两年音讯全无,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陈阶青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隐在黑暗中,神情莫测。
他下意识抚了一下手腕,触到腕底那行字,忽然有些踌躇,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这个人。
“这感觉不太妙啊”,桓听忽然眨了眨眼,“我不喜欢。”
他一来,就带来了光,打了个响指,神堂之上幽微的烛火一齐点亮,犹如打翻了银河倾斜,列星成阵。
这烛火并不如何明亮,但许多道明明灭灭,亦氤氲开温柔缄默的光辉。
清光流照着他的白衣,犹如缕缕晴岚笼罩在无垠的白雪之上,皎洁空灵,宛似一梦。
陈阶青这时,便也站在了一片光亮中。
他带着些许不适地眯起眼睛,便看见桓听很自来熟地伸手,在他眼前挥了挥:“从这条路出发,你们是去苍陵的吧,有什么计划?带我一个!”
陈阶青警觉道:“你很闲么,为何非要和我们一起?”
桓听傲然挑眉,带着一丝狂放不羁地倚在神龛前:“单纯看他不顺眼罢了。”
兰亭小熊听得满肚子疑惑:“你知道我们要去对付谁?”
桓听还真不知道,所以他随便猜了一个:“对付祁连象?”
小熊:“……”
你可真敢猜啊。
小熊气鼓鼓地将所有事情简要讲述了一遍,听得桓听神色波澜起伏,幽幽如浩叹,最后郑重其事地说:“必须算上我。”
陈阶青本想拒绝,然而被他那双碧海青天的蓝眸一望,便不觉话锋一转,冷冰冰地问:“你能做什么?”
桓听清脆地一抚掌:“帮忙望望风、传传消息、做做点心、烤烤鸡什么的?我还带了好多酒呢……”
见陈阶青脸色越来越不好,他十分知趣地改口道:“也不是我不想做更多事,主要我身上有祖锢之誓,理论上来说不能跟能改变当朝局势的人交手,或者为他们而战。祁连象和老皇帝都属于这个范围,当然,你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