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少帅,你这么没文化,和他们每天站在一个屋里,一定很辛苦吧?”
就连每日定点来拜谒的尚书令赵雅为,也没能逃脱他的无差别打击。
“赵令君,你因为自己的夫人毁容,而自行挖去双眼,如今目不能视。旁人都笑你痴,我却觉得理所应当。你要不要也在自己脸上划两刀,与你夫人愈发相得益彰?”
……
到最后,满屋子的人,拔刀的拔刀,握戟的握戟,挥戒尺的挥戒尺,拿银针的拿银针,尽皆对他怒目而视。
周碧落从前一直被众星捧月,完全不懂看别人脸色,甚至有几分欣喜。
“大家的反应都很热烈”,他晃了晃手中的小纸条,欣喜道,“看来,我周家的情报收集工作做得很不错,该赏,该赏。”
卫婉一下子捂住他的嘴:“夫君,你还是暂时别再说话了。”
周碧落深感莫名:“婉婉,我若有何处做得不妥,劳你指出来,我现在就改。”
卫婉对上他清亮如水的眸子,一阵叹气,这人真是被惯坏了。
“没什么”,最终,她只是摸了摸他的脸,“你很好。”
骄傲的大猫咪下意识低下头,在自家夫人手心蹭了蹭。
他依旧有点迷惑,但他知道,不管自己有没有做错,对夫人好总是必须的。
于是这几天,周碧落一直围着卫婉转来转去,此刻,正坐在一边替她挡风,顺便为她剥一个鲜甜解腻的橙子。
卫婉又问:“谢将军都有什么奇奇怪怪的朋友?我想知道。”
“那可多了去”,林希虞眉一抬,“少说也好几十个。就说那秦楚,尚书令,天下谁人不知他吹毛求疵,基本没朋友,唯独我们将军能容忍他,跟他结为至交。”
“还有侯君娴,位高权重的廷尉,这可是个狠茬子,面容无害,杀人如麻,指尖淌过的鲜血如山如海,却能为我们将军洗手作糕点。”
“机械大师楚怀仪,半生落落寡合,离群索居,可我们将军下帖一请,她就来了九星学宫。”
“哦对了,还有少傅卫玉温…….”
“这个我知道”,卫婉道,“宣卿是我堂兄。”
“对吧,你堂兄那么年少得志、自命不凡的人,谁都看不上,尽皆白眼相对懒得理会,连墓志铭都懒得帮别人写,还搞出一个「少傅奉旨拖稿」”,林希虞啧啧赞叹,“但是,他给将军写东西可勤快了,月月书信,从来就没断过。”
卫婉听得动容不已。
她一直觉得,最好的感情,那一定是甘愿为了那个人破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