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汐很快诊完了脉,一抬头,肃然道:“你了解你夫人的身体吗?她本就病骨缠绵,怎可外出奔波?”
“我能有什么办法”,周碧落沉默半晌,无可奈何地说道,“她一直仰慕谢将军,这次听说我来送礼,非要跟着一起,不论我怎么劝,都不肯罢休。我这一路,只好努力地配合她放慢速度。方才,我让她在车里休息,给她在帘子上挖了两个眼往外看。本来都好好的,谁知道,谢将军忽然过去掀帘……”
他其实很久之前,就从玉阑出发了。
因为照顾夫人身体,又带了一大堆护卫,拉了好几车的奇珍,一路慢吞吞前行,小半个月才到了离泱。
刚一进城,就被好些世家拉着说话,口口声声都是,“谢兰亭这是把我们世家的脸面扔在地上踩!日后若祈国彻底掌权,大家可讨不了好,你一定要为我们做主啊!”
“好,好。”
夫妇二人对视一眼,表面含笑应下,心里想的却都是,我们信你个鬼。
谢将军/ 谢司徒,是不可能有错的。
就算有错,那也是你们咎由自取,能怪谁。
然而此刻,周碧落心中只有一个想法,千错万错,那都是谢兰亭的错。
他死死地盯着她,准确来说,是盯着他夫人抓着谢兰亭衣袖的那只手。
饶是谢兰亭一剑破万敌,也被他的眼神看得瘆人不已:“你有事?”
周碧落微笑着,从咽喉里挤出一行字:“谢将军,后面这三辆车的东西,都是我夫人听说这次要来,觉得不能让你的礼物比谢司徒少,丢了排面,所以特意大张旗鼓买来的。你看看,喜欢吗?”
谢兰亭:“……”
这都叫什么事啊。
这时,沈汐缓缓收回了最后一根银针,又过了片晌,周夫人卫婉终于悠悠醒转过来。
她一睁眼,发现自己正被谢兰亭抱着,顿时睁大了眼,险些一口气接不上来。
谢兰亭怕她又昏过去,赶紧给她输送灵力:“周夫人。”
“您别这样叫我”,卫婉握住她的手,声音发颤地说,“太见外了。如果您愿意的话,我可以现在改叫谢夫人。”
“不”,谢兰亭面无表情道,“我不可以。”
比她更加不可以的是周碧落。
他将自家夫人抢过来,一把抱进怀里,怒斥道:“谢将军,做人不能贪得无厌!你都有谢司徒了,我已经很嫉妒你了,你为什么还总要抢我夫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