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在死后,化身千万光影梁上燕,飞入黎州百姓家,只要飞燕在一日,就无人可伤黎州百姓一人。
这种爱民如子的人,若放在上古时代,绝对是有机会成为人皇的。
明折柳轻轻一叹:“天底下也只有将军会如此认为了。我黎州是南方湿热地,本该土地肥沃,稻谷丰登,却因处于绥、骆边境,连年交战,城中孩童尚未学会拿筷子,就先学会了拿刀剑,城中青壮亦多有伤残畸零。将军可能想象不到,这些被国家放弃的普通百姓走上战场是什么样子,十室九空,哪里还能分出什么劳力耕种稻田……”
说到最后,这位铮铮铁骨,在死牢里历经严刑拷打、都巍峨不屈的义士,眸中隐然有泪。
谢兰亭默然,拍了拍他的肩:“我予你粮草三月,兵刀五千,并一支千人小队,如此可行否?”
明折柳大惊,脱口道:“这……将军既给粮又给人,好像有些太贵重了……多谢将军!”
他长长一揖,态度万分恭敬。
谢兰亭又道:“有此一千人,你便可以尝试你构想出来的灵稻种植法,若事可成,再向全境推广。”
“将军也知道?”明折柳有些惊讶,“我曾将此法上书桓太傅,他给我封了一堆鼓舞人心、但毫无作用的封号,便让我自己想办法。”
谢兰亭引他进门,淡淡一颔首:“我相信你能成。”
上一世,明折柳的灵稻种植法,曾让黎州从边塞绝地,一跃为天下粮仓。
后来的姜国主孤月影,就是以黎州为根据地,起兵复国,一统天下。
桓听输就输在对黎州等南方重镇太过于疏忽,为了北伐,他的执政政策始终向北方地区倾斜。
明折柳因她的信任十分感动,堂堂一城之主,似乎当场就要哭出来:“呜,谢将军……”
谢兰亭递给他一块手帕,让他擦擦脸:“你放心,黎州城我保了。”
明折柳愈发泪光闪闪,吸着鼻子,无比坚决地说道:“从此我就跟着你混了。我回去就在城中给你树长生牌,用扩音阵法将你的事迹走街串巷来回播放,每日循环。”
“……”
谢兰亭哭笑不得,挥手让他自去。
“等一下”,她又道,“你在绥国扎根已久,依你之见,我该如何处理桓听?”
明折柳迟疑:“如果我答得不合将军心意,你会把粮草收回去吗?”
谢兰亭眉心跳了跳:“但说无妨。”
“我建议你用他,而且要用得恰到好处”,明折柳坦然道,“将军留他一命,就是为了安抚绥地人心,若绥地世家官员见他被束之高阁,难免心中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