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吟忽然觉得午后的天热的过分了,仿佛要下雨,又闷又沉,压的她心口没由来的烦闷。
“堂哥不用再剥了。”
她搁下了手中的莲子,拿帕子细细的擦过指尖。
正巧,这时,假山那边热闹了起来,时不时有箭矢穿破,击进铜壶中的清越声。
陆文柏便道:“那边有投壶赌菊的,表妹可有想要的,我对投壶略通一二,可为你试一试。”
江晚吟本是没什么兴趣,一打眼看过去,刚好看见了那小几上摆着一盆罕见的绿菊花,看起来像是传闻中的绿云。
绿云罕见,重瓣绿云更是罕见。
这重瓣绿云安神效果最是好,她舅舅常年行商,落下个浅眠惊厥的毛病,若是能得了这绿云入药,等舅舅来了上京,正好送给他。
于是江晚吟便没拒绝:“有劳陆堂哥了。”
言毕,她指了指那盆唯一的重瓣绿云:“我想要那个。”
陆文柏眉毛一挑:“表妹倒是好眼光,这盆绿菊是罕物,想争的人怕是不少。”
“不过试一试罢了,得之我幸,不得我命,陆堂哥不必太在意。”江晚吟随口道。
陆文柏也不过是说笑,头一回听江晚吟有想要的,他自然是要好好表现的,便起了身,同江晚吟一起去了假山阴处。
的确如陆文柏所说,江晚吟眼光极好。
一眼便挑中了那数盆菊花中最抢手的一盆。
便是见惯了好物如安平,一眼扫过去时,眼前也不由得一亮。
“姨母倒是舍得,不过一个投壶,竟将绿云拿出来做彩头了。”
陆缙随着看过去,果然看到了一盆有些眼熟的绿菊花,仿佛是母亲院里摆的几盆之一。
他见惯了,并不觉得有什么可惜。
安平却揉了揉眉心:“回京后的这些日子,我夜里总睡不好,听闻这绿云有安神的效果,表哥你投壶射覆又一向厉害,可否帮我赢一盆来。”
“母亲那里还有,你若是想要,同她开口便是。”陆缙细致地擦了擦手。
“这东西罕见,我怎好叫姨母割爱,既然她舍爱拿出了一盆,肥水不流外人田,表哥不妨帮帮我?”安平仍是笑。
陆缙打量了她一眼,搁下了帕子。
“也好,先前江氏的事有赖于你,尚未谢过,这盆绿云正好算是答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