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吟也不知自己刚刚是怎么了,脱口而出,竟答应了。
现在想想,实属后悔。
她已经失了身,自是不可能再成婚的,不该耽误那位陆郎君。
但长公主格外心细,已经将宴会都定下来了,江晚吟不好拂了她的心意,又想,这回若是不答应,少不了还有下回,便只好继续顺着她:“那晚吟先谢过公主娘娘。”
“你这孩子,就是太规矩了。陆宛若是有你一分懂事,她的婚事我也不必着急了。可你瞧瞧她,刚落水后又没多久,又不长记性了,三天两头的去同人打马球,捶丸,秋老虎那么厉害,晒的她小脸通红,脸上都生了雀斑,简直没个姑娘家的样子!”长公主看看乖巧的江晚吟,再想起陆宛,揉着头,直疼的厉害。
安平在一旁笑着劝道:“陆宛还小,便是再玩两年也没什么,姨母您不必上火。”
“我知道,我也是想多留她两年。”长公主搁了手,又道,话音刚落,她忽然想起江晚吟同陆宛差不多年纪,敛了敛情绪,“我是说陆宛这性子不沉稳,现在还不适宜出嫁,吟丫头你莫要误会。”
江晚吟一笑揭过。
心里却明白的很,她和陆宛是不一样的。
陆宛是公府嫡女,一家婚事百家求,身份贵重,便再多留两年也没人说什么,反倒会觉得家里看重她。
但她却不同,本就是庶女,伯府又是个空壳子,且她如今又不利子嗣,若不趁早说亲,等年纪再大些,怕是更难找人家了。
所以长公主这么急,她能明白的,心里也十分感激,十分真诚地同长公主道了谢:“此事不管成与不成,您的心意我都明白。”
长公主也是个明白人,两人对视一眼便明白了各自的心意。
长公主看着江晚吟,心里愈发唏嘘,这孩子不怨不诽,通透懂礼,倒是个难得的。
只可惜了这身份,还有身子。
“既然你们都说好,那便三日后吧,安平,上回搅了你的宴会是我不是,这回你可要记得赏光。”长公主又对安平道。
“姨母都发话了,我哪有不来的道理。”
安平听出了长公主的意思,自然是要答应的。
说罢,又觑了一眼陆缙。
长公主也接着问陆缙:“二郎,我记得你那日也休沐,若是无事,不妨也留在府里。”
陆缙敏锐地听出了母亲的意思,恐怕她挑的三日后不是恰好赶上他休沐,而是正因他休沐,才挑的三日后,大约是要撮合他同安平。
江晚吟也听出来了,垂着眸,只小口小口地抿着茶。
陆缙见江晚吟毫无反应,冷冷地搁了茶盏:“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