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对孙清圆,拿捏住她最心爱的表哥,她自然会乖乖闭嘴,甚至还会感激涕零。
唯独对江晚吟,他一次次心软。
看她张皇,看她胆战心惊,连眼睫都簌簌的颤着,活像一只受了惊的猫,他竟觉得十分有趣。
可越是温顺的猫,出其不意的咬人的时候,越让人觉得疼。
现在,陆缙听到妻妹毫不迟疑地要离开,便像被活活咬了一口。
他习惯了众星捧月,众人逢迎,万事万物于他都不过触手可及,这样的日子过多了,偶有一人对他避之不及,他自然会不适应。
然他什么都明白,自认冷静自持,却还是轻易被激怒,这,又是为什么?
陆缙阖着眼思索着。
从头到尾,他要的只是一个妻,一个相敬如宾的妻子,与江华容成婚是个意外,妻妹更是意外中的意外,他与她在一起的时候似乎没法做到相敬如宾,对她的渴望超乎他想象,那股抑制不住的冲动想把她牢牢拴在他身边,比如昨晚,他强硬地箍住她,让她无时无刻都要感受到他的存在。
陆缙一开始以为,这股欲-望不过是出于这半月来她对他欺骗的报偿。
但现在,令他愤怒的竟然是,她既然骗了他,为何不能多欺骗他一段时间?
她越紧张,抓紧帘子,他快意越甚,分不清将她操纵于股掌之中的快意还是另一种的极乐,又或是二者兼有,怒意至极的时候,他眼一沉,险些让她窒息。
这不对。
陆缙是个连袖上衣褶都要捋平的人,容不得一丝不规整,他不喜这种失.控的感觉,更不允许自己被旁人掌控一丝一毫。
他必须桎梏住自己,又或是将她完全桎梏住。
阖着眼又假寐了一会儿,给了妻妹足够的调换时间,等外面都平静下来的时候,陆缙方起了身。
一掀帘子,江华容照例还是迎了上来,唇角的血痂做的一模一样。
脖子上料想他白日大约不会看,只拿粉遮了,欲盖弥彰,隐约有那么一层意思在。
陆缙淡淡地瞥了一眼,明知道江氏同妻妹一样也在伪装,却丝毫没有逗弄她的意思,敷衍了几句便转身离开。
回了前院后,他想起了昨日的事,叫来了康平:“净空的事处理的如何了?”
“果然如公子所料,夫人今日一回神便欲除去净空,幸而我昨日已经按您的吩咐将净空法师送去了湖州,披香院的人扑了一空,讪讪地回来了,夫人那边没找到人,便信以为真,没再追究。”康平答道。
陆缙抿了口冷茶,嗯了一声:“他既然当真走了,那就让在外面待几个月避避风头,过了秋再回来。”
一抬手,袖子滑落,他腕上忽地露出一道长长的血痕来,看着像是被人抓的。
康平立马移开了眼。
猜测这定然是小娘子做的。